他转身坐回椅子上,交叠起长腿,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节奏不急不缓,却像敲在每个人的心跳上。
矿长瘫在地上,裤腿被冷汗浸透,沾着血的手死死攥着裤脚。
过了半分钟,他才哆哆嗦嗦地撑着桌子站起来,拖着被打瘸的右腿往外挪。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裤管摩擦着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韩朔的人低着头,没人敢看韩玺,只有眼角的余光偷偷瞟着墙上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地走,每一声都像在倒计时。
矿长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拖着那条受伤的腿一步步走向外面的通风管道。
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敢动。
大概过了几分钟,餐厅门被推开,矿长几乎是跌进来的。
他怀里抱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子,盒子表面雕着缠枝莲,锁扣是黄铜的,看着有些年头了。
“少董,原石库的钥匙在盒子里,但盒子的钥匙真……真的在老张那儿,我没骗您……”
他把盒子递过去时,手抖得像筛糠,盒子磕在韩玺面前的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韩玺只看了一眼,没动。
这个时候,餐厅门又被撞开。
江北提着个老头的后领走进来,那老头只穿件松垮的花睡裤,上身光溜溜的,满是褶皱的肚皮随着脚步晃悠,嘴里还嘟囔着。
“谁啊……扰老子喝酒……”
一餐厅的人静若寒声,没人敢说话。
矿长脸都白了,一直给他使眼色。
老张话没说完,眼一抬看见满地狼藉,尤其是矿长脸上的血和大家手里的枪,这才反映过来。
老张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目光落在矿上还在淌血的腿上时,腿一软顿时瘫在地上。
裤腰往下滑了滑,露出半截松垮的内裤。
“这这是怎么了?”
“老张!钥匙!”
矿长急得嗓子都劈了,冲过去想踹他一脚,又顾忌着韩玺,拖着受伤的腿,走了一半又硬生生停下。
老张一看这形势,也不敢再多问。
手忙脚乱地在睡裤口袋里摸,摸了半天掏出个铜钥种匙,钥匙链上还挂着个小葫芦吊坠。
他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把钥匙递过去,指尖碰着韩玺的手时,像触电似的缩了缩。
韩玺接过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咔哒”一声轻响,盒子开了条缝。
他只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直接合上盒子揣进怀里,站起身时,椅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矿区的账,设备,还有那些没运走的货。”
他头也不回地对江东说,“天亮前理清楚。”
江东点头应是,目光扫过韩朔那群人,眼神里带着警告。
韩玺看了眼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邓修霖,邓修霖这才的懒懒的掀起眼皮,抬脚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走出餐厅时,外面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着满地的碎石,像撒了一地碎银。
身后餐厅里,韩朔的人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里,终于有人敢大口喘气,却没人敢说话。
他们都清楚,从韩玺扣下扳机的那一刻起,这片矿区,早就不是韩朔说了算了。
:()她发疯,他兜底,团宠谁都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