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辣么大一个钱谦益正在吊着呢。
“看到了,真好!”
柳如是清脆地一抚掌,赞不绝口道,“我只恨他死得太晚了,老天容他苟活到如今,每多活一日,都有负天下百姓的期待!”
“不过——”
她话锋一转,递来了一张清单:“我之前看陛下的崖山挑战,甚为心向往之。”
“特意召集了一些人手到常熟钱氏走了一趟,把他们家数代收藏都搬空了,一个铜子都没给他留下,都在这里,请陛下过目。”
郑成功赞赏地点点头。
“本来我还担心运不走”,柳如是又道,“幸好路上遇见了苍水的船队,帮忙搭了把手。”
“苍水说我这样不行,太客气了,直接叫人把钱府的房子都拆了。他们连年敛财,财富甚巨,就连窗纸上都撒了金粉,还有什么沉香木书架,各种藏书,全部被苍水打包带走。”
“许多常熟百姓还跑过来帮忙一起拆房子,我怕他们以后被钱家人报复,也统统带走了。”
郑成功愈发满意。
很好,柳如是已经具备成为朝廷核心高官的基本素质了。
一旁的李定国:“……”
什么基本素质?
抢钱吗,还是连人带财全都不放过?
当晚,郑成功在宫中设宴,招待柳如是。
别人喝酒是一杯复一杯,而柳女侠……她是一坛接一坛的,后来觉得不过瘾,干脆直接换成了大瓮。
郑成功已经见怪不怪,告诉一脸震惊的李定国说:“河东君从前就这样。她和她的夫君陈子龙都雅量甚豪。以前有一次,我父皇很好奇地问他们究竟谁比较能喝,二人谁也不服谁,当场就开始拼酒。”
“后来呢?”
“其实应该是陈子龙比较能喝,我认识他那么久,就没见他醉过。但河东君年少在外流离,身体不好,陈子龙怕她喝出什么毛病来,最后主动认输了。”
李定国陷入了沉思。
嗜酒如命、体弱多病,这个人设听起来有些耳熟啊!
郑成功也觉得很耳熟
(),
?()_[((),
究竟在何处听过类似的东西。
他直截了当地问柳如是:“河东君打算入朝为官?”
柳如是点头,带着一丝迟疑:“我的名声……可以吗?”
“当然”,郑成功对隆武朝的旧人一向相当宽容,“莫要担心,等钱谦益伏诛之后,就跟你没关系了。”
“朕想想啊,对了,陈子龙当年拜徐光启为师,学习农学、科学,重新编写了《农政全书》,又精通兵法善于练兵——这些你都会?”
柳如是斟酌了一番,慎重道:“不能说都会,只能说会了八九成。”
郑成功问她:“今日有一受灾之地,乱民四起,你当如何?”
柳如是思量许久:“首先平乱,颁布保甲、连坐的法令,稳住局势,避免暴动加剧。而后赈灾,放粮救饥,发放药物,收敛病骨,开设专门的药物管理和治病机构,老幼皆公养。”
郑成功又问了问兵法:“朕已扫平长江以南,与清兵隔江对峙,下一步当如何争得兵家胜机?”
柳如是神色笃定:“陛下其实早已经做出了决定吧。”
她转头凝望着窗外的暮色,和斜阳中渐渐西沉的烟树:“我观南京城中,亭台宫阙皆未作修缮,陛下绝无久留之意。”
郑成功笑了笑:“不出十日,朕必启程过江。”
柳如是一惊:“这么快?也是,陛下用兵向来迅疾,来去如风,兵贵速神。此刻,清人都以为我们会守长江天险……”
郑成功打断她,淡淡道:“长江早已非是天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