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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司机下车走到顾家门前按下门铃，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没一会儿楼下就亮起了灯。

nbsp;nbsp;nbsp;nbsp;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位气质慈和的女士，站在门口背着光朝车这边看来。

nbsp;nbsp;nbsp;nbsp;大雨中，贺泯降下车窗，安然坐在车后座，向门口的人点头问好：“是顾伯母吧？你好，我是顾恩慈的朋友，他喝多了酒我送他回来。”

nbsp;nbsp;nbsp;nbsp;贺泯刚回国不久，顾母还没有在正式场合见过他，因此并不认得他。

nbsp;nbsp;nbsp;nbsp;“好，麻烦你了。”顾母笑着点头，叫了家里的人出来将顾恩慈扶回家中，接着客气问道：“进来坐一下吧，喝杯蜂蜜水解解酒？”

nbsp;nbsp;nbsp;nbsp;贺泯婉拒，“不用了，朋友们都还在今朝等我，恩慈喝多了可以先走，我还得回去陪他们再喝点儿。”

nbsp;nbsp;nbsp;nbsp;顾母随意问了句：“你们刚从今朝回来？”

nbsp;nbsp;nbsp;nbsp;“是啊。”

nbsp;nbsp;nbsp;nbsp;顾母又笑，“好，你还有事的话我不留你了，下次有机会和恩慈来家里坐坐。”

nbsp;nbsp;nbsp;nbsp;贺泯颔首，“一定。”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夏夜晚风轻扬，将雨滴吹进阳台，带着潮湿雨汽的风穿过卧室的窗缝，将零星潮湿感带到床边。

nbsp;nbsp;nbsp;nbsp;床上人影微动，搭在被子上的手指弹动两下，紧闭的眼皮终于被顶开。

nbsp;nbsp;nbsp;nbsp;顾恩慈不甚清醒地睁开眼，一抬头看见

nbsp;nbsp;nbsp;nbsp;天花板上熟悉的吊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

nbsp;nbsp;nbsp;nbsp;“醒了？”一旁床侧传来一道声音。

nbsp;nbsp;nbsp;nbsp;顾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缓缓抬眼看顾恩慈。

nbsp;nbsp;nbsp;nbsp;“妈？”顾恩慈半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你怎么在这？”

nbsp;nbsp;nbsp;nbsp;“我不在家里能在哪？”顾母轻笑，“你真的是喝多了，恩慈。”

nbsp;nbsp;nbsp;nbsp;顾恩慈这才清醒地环顾四周，发现已经到了家中卧室，“我怎么回来的？好像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不仅想不起来，对于之前的记忆好像断片一般什么都不记得，只觉得头疼脸也疼，眼睛一睁开就到了家里。

nbsp;nbsp;nbsp;nbsp;“你朋友送你回来的。”顾母上前给他递了杯蜂蜜水，“你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酒气，今晚怎么喝这么多酒？”

nbsp;nbsp;nbsp;nbsp;顾恩慈垂着眼，“不小心喝多了。”

nbsp;nbsp;nbsp;nbsp;“是不小心喝多了，还是今朝的酒让你流连忘返？”

nbsp;nbsp;nbsp;nbsp;顾母的声调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顾恩慈沉默下来。

nbsp;nbsp;nbsp;nbsp;顾母继续说：“恩慈，你才刚回国，飞机落地之后家都没回直接去今朝，是什么如此吸引你？”

nbsp;nbsp;nbsp;nbsp;“……朋友给我接风而已。”

nbsp;nbsp;nbsp;nbsp;顾母不听他的遮掩之词，直截了当地说：“是朋友为你接风还是你要去见某个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恩慈，做事果断些，不该留恋的就彻底放手，别拖拖拉拉让人瞧不起。”

nbsp;nbsp;nbsp;nbsp;顾恩慈握紧手中的水杯，手指在杯壁上握得发白，语气晦涩，“还要怎么果断？听您的话出国待了两年还不够吗？还是说，要像您对妹妹那样彻底遗忘才叫果断？”

nbsp;nbsp;nbsp;nbsp;“你若是能做得到，我便夸你一句果断。”顾母语气冷沉地说，“可你做得到吗？不仅做不到，如今还要因为一个外人这样对我说话？多少年前的旧事，你什么时候才能忘！”

nbsp;nbsp;nbsp;nbsp;“……妹妹不是外人。”顾恩慈沉沉开口，“当年您收养她，把她带到我面前，当着所有媒体的面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是您亲口说的。”

nbsp;nbsp;nbsp;nbsp;他抬起头看着顾母，眼底一片深红，分不清是酒意还是别的什么，“我忘不了，也不想忘。”

nbsp;nbsp;nbsp;nbsp;顾母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恩慈，我真是将你教养傻了。”

nbsp;nbsp;nbsp;nbsp;“我再说一次，你回国可以，但不要再去找张青雨，她已经结婚了，不该有的念头你想都不要想。”

nbsp;nbsp;nbsp;nbsp;顾母冷冷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nbsp;nbsp;nbsp;nbsp;静谧卧室中，床头亮着微弱的昏黄灯光，照亮床上半张俊美的侧脸，面无表情。

nbsp;nbsp;nbsp;nbsp;不该有的念头……他偏要！

nbsp;nbsp;nbsp;nbsp;脑中又开始胀痛，酒意在大脑中横冲直撞，在疼痛混乱的间隙中，他忽然想起来，他今晚一个人去的今朝，哪里来的朋友送他回来？顾母怎么知道他是在今朝喝的酒？

nbsp;nbsp;nbsp;nbsp;啊……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