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回到两个时辰前……无比喧嚣的阳曲县衙之外,赫然摆放着十数抬极其渗人的棺材,以及无数议论纷纷的百姓!抬棺而来的一众素缟,则直挺挺的跪倒在县衙门口的左右两侧,哭声震天!公堂之内,卖菜老翁那声声作响鲜血淋漓的额头,以及那宛如杜鹃啼血的哀求,同样令人动容!“大人……”“小老儿给大人您磕头了!”“您就算是把草民一家老小剐零碎卖了,也…也卖不出五十两纹银呐…”“大胆!”从刁亥民口中得知了素缟抬棺始末的阴仕贵本就心情烦躁,不曾想眼前贱民竟也如此的不识相!“尔趁洪灾肆虐,百姓蒙难之际公然敛财,本应严惩!然本县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又姑且念在你一大把年纪的份上,已是从轻发落!”“若再纠缠不休,休怪本官无情!”无视了堂外百姓的纷纷指责,面容阴沉的阴仕贵拿起了断人生死的惊堂木,重重拍下,“啪……”“左右,将此人暂且收监!”“他家人何时缴清罚银,何时放人!”人群中,一双宛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直直的定格在阴仕贵的身上!好一头惶惶然立于明镜高悬之下,鱼肉乡民的孽畜!!!“闪开…”在阴仕贵的眼神示意下,意气风发的刁亥民排众而出,单手叉腰俯视哭嚎一片的素缟!“都他娘的别嚎了!”“县尊大人有令,着三人上堂陈情,余者在堂外跪听!”听到这话,素缟中的一汉子擦去眼角湿润,搀扶起一对白发夫妻,“叔婶,侄儿随您二老进去!”三人所过之处,围观的百姓宛如潮水一般,无声的让出了一条直通公堂的通道!目光有如鹰隼的解雨辰挥退了前来禀事的下属,而后又悄然来到了吴忧身旁轻声嘀咕了一番!待解雨辰话罢,吴忧那冷如寒冰的目光,霎时化作了一汪杀意幽潭!与此同时,高举惊堂木的阴仕贵右眼却莫名的开始狂跳!定是堂下这些个贱民抬棺而来,以至本官即使高坐公堂之上,也难以免受晦煞之气的冲撞!一念至此,眼底掠过一抹憎恨的阴仕贵重重的拍下了惊堂木,“啪……”“公堂之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尔等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所告何人,有何冤屈,还不速速道来!”被吓了一跳的三人浑身一颤,目光决绝的汉子待安抚好无比悲痛叔婶之后,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草民刘大河,世居刘家洼,代叔婶二老状告阳曲县丞阴仕贵,豪强陈金,…官商勾结,草菅人命!”“放肆……”豁然起身的阴仕贵脸色铁青,“且不论结果如何,你可知以民告官,当受何惩处?”“当仗责三十!”梗着脖子的刘大河话音刚落,与豪强陈金为姻亲关系的阴仕贵身体前倾,寒声道,“状告县衙等同蔑视朝廷天威,倘若明知故犯,更是罪加一等!”“为免悔之晚矣,本官奉劝你一句,有些事,还是想想清楚的好!”面对阴仕贵的恐吓,早已视死如归的刘大河却是回以极尽蔑视之词,“为替枉死的兄嫂一家六口,以及惨遭恶贼陈金之手的十三位亲族亡魂讨回一个公道…”“哪怕身死当场,草民也无怨无悔!!!”冥顽不灵的贱民,真真是死不足惜!杀机一闪而逝的阴仕贵向刁亥民传递了一个不可言的眼神之后,一根刑签随之落地,“待你活着熬过五十刑仗,本官再听尔道明冤情不迟!”“来啊,给我重重的打!”“卑职遵命!”眼见阴仕贵极有可能接掌阳曲,刁亥民及同时出列的三头丧尽天良的孽畜,正愁找不到表忠心的机会!如今逆天改命的机会就在眼前,刘大河的一条贱命,当真是极好的投名状!“我看谁敢!!!”来自堂外的一声暴喝,不仅险些将四位忙于表忠心的四条孽畜吓的魂飞魄散!更是险些让浑身一颤的阴仕贵滑到了堂案之下!恼羞成怒的阴仕贵循声望去,人群中却再次传出一道裂金穿石之声!“钦差大人到………”仅仅一瞬间,堂内堂外已是死寂一片!与此同时,数十位蜂拥而入且身着华丽锦服的钦差卫队,全面接管了阳曲县衙!落针可闻的现场,负手前行的吴忧自人群中穿过,手捧尚方宝剑的解雨辰则紧随其后!二人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宛如一柄重锤,直击在场所有人那颗,跳动骤然加剧的心脏!尤其是脑海一片空白的阴仕贵,更是宛如被一头吃人的恶兽给盯上,恐惧到几近窒息!话说当今天下,除屈指可数的少数几个人之外,再无人可直面吴忧那狂涌而来的赫赫凶威!至于公堂上的所有衙役,更是早已在传说中宛如魔神一般的人物现身的那一刻,尽数无声的趴在了地上!似乎唯有这样,方能稍稍舒缓一些迎面席卷而来的凶煞之气!“大胆!!!”解雨辰怒目圆睁,“钦差亲临,尔小小一个县丞竟敢惶惶然立于公堂之上,该当何罪!”“啊……”,一声破音的惊呼过后,回过神的阴仕贵猛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正待跪迎钦差,不曾想…“不必了,本阁从不接受死人的参拜!”瞳孔骤然紧缩的阴仕贵还未及从“死人”二字中反应过来,钦差已来到了它的面前!被古今第一杀神那无比磅礴的气势生生压弯了腰杆的阴仕贵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颤声道,“钦…钦差大人此言何意?”“何意?”在堂内外近千人鸦雀无声的注视下,阴仕贵顿感眼前一暗,“啪……”陡然遭受一计暴击的阴仕贵呈三百六十度旋转落地,吐出了十数颗带血的牙齿!以往官威十足的它,现如今仅剩狼狈!狗官遭殃,原本鸦雀无声的堂外百姓,无不脱口而出,“好!!!”吴忧施施然坐于案前,慵懒的从签筒内抽出一根刑签,仍到了阴仕贵那宛如猪头一般的脸上!“如尔等这种吃人食却不干人事的孽畜,念在苍天无眼的份上…”“先受仗五十再说!!!”:()大明:开局断绝朱允炆帝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