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无暇琴师如仙人般飘然而下,台中便开始唱起了那如黄莺出谷般婉转的最新戏码。
韵一的脑中却依旧萦绕着无暇那如天籁般的琴声,久久不散。
白泽见韵一好似丢了魂儿一般,轻声唤道:“媳妇,在想什么呢?”
韵一这才回过神来,愣愣道:“我怎么感觉那无暇琴师似曾相识呢?”
白泽将剥好的一碟瓜子如献宝般送到韵一面前,笑着说道:“媳妇,你想多啦,听说这琴师可是人界百年难遇的奇才,年纪尚小呢。”
韵一听到白泽这话,伸出玉指轻轻戳了戳白泽的脸,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已经人老珠黄了?”
白泽忙不迭地摇头,一脸讨好道:“媳妇,冤枉啊,在我心中媳妇永远是最年轻漂亮的。”
韵一被他这模样逗笑,轻轻拍了下他的手。
此时,台上的戏码如汹涌的波涛般渐入高潮,韵一这才如梦初醒,开始凝神听戏,可台上的戏文竟然讲述的是狐族被灭族的悲惨戏码。
只见台上那狐族二少主身着鲜艳如血的喜服,紧紧地拉着新娘,仿佛她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一根稻草。
他口吐鲜血,宛如一朵凋零的鲜花,却用那深情的目光,如泣如诉地说道:“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你我二人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是一段凄美动人的佳话。”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在一旁的白泽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至极,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眼锐利如鹰,迅速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韵一手中端着的茶杯也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撼动。
众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情景吸引住了,只见二少主和新娘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紧接着,那狐族大少主像发了疯一样从后台冲了出来,他的双眼充满了绝望和哀伤,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大少主扑到亲人的身旁,紧紧抱住他们已经冰冷的身躯,失声痛哭。他的哭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白泽见韵一面色苍白如纸,急忙伸手将韵一转,面朝他,“媳妇,咱们回去吧,今日我这肚子啊,就像被馋虫挠了似的,想念家里的饭了。”
韵一那原本如秋水般平静的双眸,此刻却微微颤动着,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深吸了口气,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我想听完。”
白泽嘴唇微微张开,却还是松开了韵一,轻声道:“好,不过这戏本如同镜花水月,不必太往心里去。
韵一微微垂眸,并未回答,只是神色凝重得如那沉甸甸的乌云,缓缓转回目光,凝视着台中。
待戏散场后,韵一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戏里说他日日苦修,吃尽了苦头,就为了报仇,你说是真的吗?”
白泽深吸一口气,不知该如何作答,就听到韵一嘟囔道:“他最怕修行了。”
白泽心中一惊,刚想开口,却见韵一突然站起身来,不管不顾朝着后台走去。白泽急忙跟上。
到了后台,韵一径直走向在台上扮作狐族大少主的戏子。那戏子正准备卸妆,见韵一走来,微微一愣。
韵一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这戏本从何而来?”
那戏子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忙道:“是掌柜给的,小的们只负责演出。”
白泽小心翼翼地握住韵一的手,轻声说道:“媳妇,咱们回楼上说吧,金陵兽还在上面呢。”
韵一强压住心中如潮水般翻涌的情绪,亦步亦趋地跟着白泽回到了雅间。
没过多久,那小二便出现在了面前,低眉顺眼地说道:“贵客,今日这出戏在人界都已经传了百年了,每家酒楼都有,颇受好评,只是有的酒楼是登台唱戏;有的是说书先生亲说,不知有何不妥?”
韵一听了这话,原本紧攥成圈的手指,微微松开,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问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