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被病痛折磨得失去了往日的精气,缓缓说道:“无妨,只是老毛病了。”
然而,云起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绮梦先前替白泽诊治时的情景。
那时,绮梦的面色十分忧愁,她看着白泽,犹豫了许久才说道:“尊上恐怕难过百年之关。”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云起的心头炸响。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泽,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否认的迹象。
可是,白泽只是默默垂下眼眸,不再说话,似乎默认了绮梦的诊断。
云起心中一阵酸涩,他咬了咬牙,说道:“尊上,不如再让绮梦想想办法,说不定还有转机。”
白泽虚弱地摆了摆手,“不必了,生死有命。”
可云起哪肯罢休,忙说道:“尊上,为何不告诉娘娘当年为了救她您已损伤了半身妖元,娘娘若是知晓,必然会取回神力救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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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却淡淡道:“她如今自身难保,若是顺利拿到引魂灯,将我体内魂魄抽出封印,方可破除血誓,只是如今涂山箐的魂魄也需一同抽走了。”
云起却愤愤的:“直接取回神力即可,尊上何必作此牺牲?”
白泽却摇了摇头:“她神魂不稳,若是贸然取回神力,恐怕她会爆体而亡,我本就命不久矣,自是选最稳妥的方式。”
云起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声音略带哽咽道:“尊上,您所做的这一切,为何不告知娘娘呢?”
白泽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宛如春风拂面:“幼年时,我便常常遐想,若是与我有血誓之人突然离世,那我岂不是要随她而去,含恨而终?然而如今,我不仅与她邂逅相逢,更是与她相知相伴,如此,即便是死,也能死得瞑目了。”
云起闻言,如遭雷击般,伤感不已,颤声道:“尊上……”
白泽咳了两声,平息了后,才缓缓道:“我这一生,本就受累于她,今时今日,又何必让她受累于我呢?”
云起站在马车前,凝视着车内,心中思绪万千。
白泽看着云起犹豫不决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走吧,再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你家娘娘醒了,发现我不在,恐怕又是一场大闹。以我现在这副虚弱的身体,恐怕难以躲过她的察觉。”
云起听了白泽的话,眉头紧蹙,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云起终于下定决心,咬了咬牙,再次跨身上马。
他紧紧握住缰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然后毅然决然地挥动马鞭,驱使着马匹朝着人界疾驰而去。
白泽静静地躺在车内,双眼微闭,仿佛进入了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他的思绪如同被风吹起的羽毛一般,缓缓地飘向远方,回到了那个遥远的过去。
当年,母亲为何非要让他与韵一性命相连呢?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母亲曾说,韵一是他的主,这样做是为了让他保护韵一,可这真的是全部的原因吗?
白泽不禁想起了萧逸当年说过的话。萧逸曾讥讽道,母亲这样做其实是为了保他的性命。
当时的他并不相信萧逸的话,觉得那只是萧逸的无端猜测。然而,如今的他却开始对萧逸的话产生了一丝怀疑。
白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无论母亲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如今的他都已经是风中残烛,生命垂危。
母亲的这番筹谋,恐怕终究还是要付之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