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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但祭坛是没法逃出去的，除非有司净的指引。

nbsp;nbsp;nbsp;nbsp;他要为这个名为李司净的人开路。

nbsp;nbsp;nbsp;nbsp;似乎他的沉默与泥泞绿影，触及了李司净的记忆。

nbsp;nbsp;nbsp;nbsp;“我要找周社！”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固执的挣扎，“找不到他，我哪里也不去！”

nbsp;nbsp;nbsp;nbsp;“我是周社。”

nbsp;nbsp;nbsp;nbsp;他毫无顾忌的承认了这个名字，“我也是司净。”

nbsp;nbsp;nbsp;nbsp;他既不叫周社，也不叫司净。

nbsp;nbsp;nbsp;nbsp;没有人会翻遍典籍，取出这样不伦不类的名字。

nbsp;nbsp;nbsp;nbsp;但他愿意为了这抹灿如夜星的虚弱魂魄，说尽世间一切的谎言。

nbsp;nbsp;nbsp;nbsp;“你此时在梦中，梦里并不安全，你得回到安全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不。”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极度的绝望，仿佛比起死亡更恐惧梦境。

nbsp;nbsp;nbsp;nbsp;“你不是他，你不是。就算是在我的梦里，在别人的梦里，周社也不会是这样。”

nbsp;nbsp;nbsp;nbsp;他不知道李司净说的这样是什么样。

nbsp;nbsp;nbsp;nbsp;在李司净的记忆里，他能看清李司净每一丝情绪，却只能见到熟悉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那些眼睛冷漠、深邃，一如他在祭坛里习惯了的黑影，并没有什么区别。

nbsp;nbsp;nbsp;nbsp;在祭坛里的李司净，剥离了伪装，情绪翻腾得崩溃大哭。

nbsp;nbsp;nbsp;nbsp;“真的是幽默又好笑，我努力想要证明一个不存在的人存在，最后得出的结果是的、是的，他不存在，从来没有存在过。”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抓住他的衣领，他们近得能够感受到眼泪的冰凉。

nbsp;nbsp;nbsp;nbsp;“他像你一样惹人讨厌，偏偏为我装出了一副亲切温柔的模样，连真正的名字都没有告诉我！”

nbsp;nbsp;nbsp;nbsp;“他和你一样，是一个满口谎言的王八蛋！”

nbsp;nbsp;nbsp;nbsp;他感受到溢满灵魂的悲痛。

nbsp;nbsp;nbsp;nbsp;比他见过愿望破灭的人更为伤痛。

nbsp;nbsp;nbsp;nbsp;祭坛轰然巨颤，石壁滚落碎石，似乎地心永恒不灭的烈火，在随着李司净的哭泣，喷涌出炽烈岩浆，想要吞没这空荡虚无的祭坛。

nbsp;nbsp;nbsp;nbsp;“他给我一把祭祀用的短刀，让我亲自刺穿他的心脏，只为了像你一样骗我回去……”

nbsp;nbsp;nbsp;nbsp;李司净那双眼睛满是泪水，看得比谁都清楚。

nbsp;nbsp;nbsp;nbsp;“你也要做这样的事对吗？”

nbsp;nbsp;nbsp;nbsp;“他付出了自己的命，魂飞魄散不知悔改，你又要付出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没有回答李司净的提问，视线在沉默中，已经彻底没有办法从李司净悲伤至极的脸上挪开。

nbsp;nbsp;nbsp;nbsp;那个人真幸运。

nbsp;nbsp;nbsp;nbsp;他想，李司净为之哭泣、哀悼的那个魂飞魄散也不知悔改的死人。

nbsp;nbsp;nbsp;nbsp;真的是幸运。

nbsp;nbsp;nbsp;nbsp;“我将付出我的嫉妒。”

nbsp;nbsp;nbsp;nbsp;他欺骗了李司净，又从另一个层面上说了实话，“我嫉妒他，那个幸运的男人。”

nbsp;nbsp;nbsp;nbsp;他理解了李司净纯粹得超出认知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不同于使命、不同于宿命的另一种“命”，独属于活人前赴后继，甘愿牺牲的“命”——

nbsp;nbsp;nbsp;nbsp;是执着寻找、不想失去，能够为之忍受漫长黑夜的爱。

nbsp;nbsp;nbsp;nbsp;他忽然看清了李司净的愿望。

nbsp;nbsp;nbsp;nbsp;在他看清的瞬间，祭坛刮起了久违的狂风，地底未能熔化的欲望攀附着石槽逆向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