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巧慧悄悄睁开一道缝,透过层层纱帐,隐约可见他面朝这里,负责换衣的侍从正在昏暗的环境中整理衣物。
她很是自然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双眼睁开,哪还见半点困倦。
手指攥着罗衣袖口,听着渐近的脚步,有种半夜没睡偷玩,随时担心母亲突然开门抓人的紧张。
刘恒掀开纱幔,看着背对着他的妻子,嘴角微扬,俯身抓住被角,慢慢掀开被子。
看着显露出的罗衣下的身躯轻颤,他上床盖上锦被,怕她着凉,从后面抱住紧贴着抱住她,为她暖身。
感受着怀中突然紧绷又努力放松的动作,他语中含笑。
“你可真会选位置。”
他找了位置窝好,两人交颈鸳鸯,亲密无隙,他蹭得轻柔,声音低沉又温柔。
占据着正中间,和他一样,夺,就要夺最好的地盘。
“今日也算新婚夜,我知你紧张,放松,都交给我。”
薄巧慧颤着睫毛,微微睁开眼:“陛下,妾身困了。”
刘恒轻啄一下她露出的肩头:“好,你躺着,我来费力即可。”
薄巧慧语塞,她有种冲动,想掐他脸,测测他脸皮的厚度。
“陛下真是好聪明。”
刘恒的手已经搭在罗衣的细绳结上了:“嗯,我还很体谅你。”
薄巧慧转头要与他说什么,被正正好堵住了到嘴边的话,纠缠间,四目相对,贴着温热的柔嫩,他轻笑了一声:“别绷得那么紧,放轻松。”
纱帐罩住了一方春光,带着朦胧的柔。
月光透过窗棂散了一地清冷,降不下方寸之地的热度。
隐约可闻有人在夜里唱着曲,被晚风揉成细碎,宫中的桃枝在风中摇曳,留下迤逦的风情。
暮色更重,枝头的花已沾了夜的湿寒,敛容低垂,期待晨曦拂去露重,再焕新颜。
正如刘恒所言,退忍,会令对方更加猖獗,自己趋于被动,最后被全然掌控。
兵法有言,敌退我进,只要纠缠住行军部曲,如大蟒绞杀猎物,死死纠缠,洇出灼眼的红。
佛祖半灵不灵的,竟只应了一半的愿。
忧国忧民是半点没有,彻夜不眠却是切切实实。
珍馐玉馔不足贵,但饕餮垂涎的仙食,那回味无限的香与咀嚼不停的味,就足以令人沉迷了。
薄巧慧脑中被搅得一团糊,勉强连成了完整思绪,却是心中暗暗以去往代地的刘启的向上人头作赌,刘恒定是得了机遇,不然,体力精力不至于如此旺盛。
趁着间隙换了口气,她还努力睁开眼睛想与刘恒较劲,但还是困倦得再次被胶上了眼,昏睡了过去。
她!不!服!
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