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还罢了,府上偏有一位自家师侄,那羞人的样子被看得纤毫毕现,简直要叫人找条地缝钻进去。
倪妙筠又哪里想得到柔惜雪也会[落入魔掌]!
掌门师姐好容易吩咐出声,两双惊慌失措的美眸互相对视,一同发愣,两人又同时抬手抹了把香汗,相对无言。
还是柔惜雪更加镇定些,她尽力平抑着嗓音,艰难道:“吴公子已有所感,你快去……”
那一声快去,几乎已是哀求。
倪妙筠打了个激灵拔起长腿就跑,柔惜雪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一时脱力软倒在门扉边。
倪妙筠自听得背后的动静,可她哪敢停步回头再与掌门师姐对视?
这一跑几如逃命,掩面而走。
绕了大半个院子,以她的轻功不过转瞬即至。
临到前院又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该如何与冷月玦说?
美人脑中一团混沌不知如何是好。
冷月玦早闻其声,瞪着大眼睛,疑惑地凝望着她,也不知什么事把师叔弄得又急又怕。
但若要说吴征出了麻烦那又不像,否则倪妙筠早就大声报信,不会是这种畏首畏尾的样子。
“师叔,怎地了?”
“啊……没……”倪妙筠神思不属,被唤声吓了一跳,片刻间居然福至心灵,忙不迭道:“掌门师姐唤你去。”
“师尊?”
冷月玦颇感意外,狐疑地前行,没能见落在她身后的倪妙筠松了一大口气。
美人是好不容易松快了些,心中却叫苦不迭:“掌门师姐,不是小妹有负所托……实在是……是……还是您自己来说的好……”
上一回与冷月玦二女共侍一夫,事后每每想起来都羞不可抑直到现今,这话又如何说得出口?
倪妙筠心中一边告罪,一边也是无可奈何。
“师尊有说什么事儿么?”
“……没……没,只说唤你过去。”我可没说谎,倪妙筠心中自顾自地安慰,本能地将一同二字给隐了去。
这个同字不知何时,已成洪水猛兽,随时能将她吓得花容失色。
“那快走吧。”冷月玦携起倪妙筠的手,触之冰凉。
也不知师叔今日哪里不妥,步伐沉重,拖拖拉拉,莫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被冷月玦半拉半拽,倪妙筠无奈地亦步亦趋。
那脚步不情不愿,活像被家人赶着上花轿的小媳妇,就差向冷月玦埋怨慢着些,又不着急。
责怪不得冰娃娃。
她们虽也不敢轻易进入小院,唯恐打扰了吴征的修行,在院外可无时无刻不担心。
不知道他的修为如何了,进展可顺心么,那难如登天又至关重要的一步跨不跨的过去,有没有遇到危险。
武学修炼步步危机,一个不慎就有道尽人亡的可能,何况是最艰难的一步。
柔惜雪在关键时刻开了院门,吴征却未现身,虽看情形不像有什么危险,可着实叫人七上八下,芳心难安。
前院门前,柔惜雪整好了衣冠,镇定了仪容。
她竭力想摆出一如平常的样子,可惜全然做不到。
苦修佛法的养气功夫,不知道是随着武功全失离己而去,还是凡心大动之后,再无所存。
就连智慧与机变都是已瓦解冰消,要说的简单几句话,她思来想去,连如何开口都不可得。
耳中传来轻巧又清晰的脚步声,近来的修行让内力渐复,耳力目力也随之大进。
本该欣喜,偏生满心忧愁。
爱徒拉着师妹,紧赶慢赶,女尼心中哀鸣,这该当如何是好?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