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修竹颤巍巍地拿起长剑。
冯昊远的功夫他无可匹敌,何况还有个比冯昊远更厉害的年轻人。
吴征的武功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得多,古往今来,这样的年轻人也是凤毛麟角。
今日已绝无幸免可能,他甚至没有反抗的勇气,也想死的有尊严一些,可他握剑的手瑟瑟发颤,仿佛失去了控制。
“可惜,可惜。”
冯昊远叹息着刚踏了一步,童修竹嘶吼一声挥剑自下而上反撩。
惊惧到了极点之下,这一招出手力大迅疾,又狠毒无比。
他惧怕死亡,临危之际拼死反抗,将一身武功发挥到了极致。
吴征冷眼旁观,只见童修竹被逼出了凶性,一上手就是狠辣的杀招,冯昊远却不出兵刃,只以一双肉掌对敌。
他招式变化稀少,无论攻,防,挡,架,拆几乎都是直来直去,平平无奇,精妙处全在运劲发力与快慢变化。
吴征深知这样的武功未得高人传授,能走到今天全靠自己一步步实战历练而来。
冯昊远为人灵光,并未刻意卖弄,借着童修竹穴道刚解,骨酸力麻之机连连挥拳猛攻,三招两式便逼得童修竹连连后退。
童修竹见一双鹰隼般的锐爪始终在眼前弄影,石英菊死时的可怖惨状浮现脑海,越发惊骇间气势锐减。
他恨恨一咬牙,长剑斜削冯昊远手臂,忽然飞起一脚,向他胯下踢去。
这一脚又快又狠,阴毒非常。
冯昊远仓促间难以闪避,下盘扎个马步双腿一并,生生将这一脚夹住,同时双掌一合,将剑刃拍在掌心。
只听一声硬物裂开的咯咯大响,童修竹惨呼着倒地,原来腿骨竟被活生生地夹碎。
冯昊远低喝一声,掌心里的剑刃断成三截,反掌一挥,断剑便刺入童修竹咽喉。
“吴掌门可满意了?”冯昊远有意借力吴征,始终未得确定的答复。
亲手杀死童修竹不仅展示自己的武功,也有换取信任之意。
连杀四人之下,也是满身血污,看着像从地狱回归的厉鬼。
“不够。”吴征淡淡地不置可否,伸出手去在他左肩处一点。
冯昊远立即凶相尽去,脸上现出极端痛苦之色,大片大片的冷汗冒了出来,将身上的血迹都冲淡了许多。
但他始终不发一言,也未还手,只强忍着巨大的痛苦。
“冯堂主见谅。”吴征收回手指道:“我没有怀疑你的理由,但我需要杜绝一切意外,除了我带来的部曲之外,谁都不能让我放心。”
冯昊远仿佛刚大病初愈,松了一大口气道:“冯某没有意见。”
“你这里有一道内力,两日之内没有我为你解开,就会刺破心脏,神仙无救。你也不用尝试化解,我的独门内功你解不了。”吴征以道理诀内力打入冯昊远体内,自是说到做到。
“冯某没有不信任吴掌门的理由,其实这样最好,否则吴掌门处处都要怀疑冯某,防着冯某,此事难成。”
“冯堂主明白就好。午夜帮我一定要除,还有一个人我一定要抓!这一战容不得半点差池。冯堂主是不是也一样,许胜不许败?”
“然也。”
“冯堂主请,我们要抓紧时间。这条地道通向哪里?”吴征与冯昊远施展轻功向前奔去。
四友的尸身就抛在远地,厉白薇从归元山庄回来之后就会发现。
吴征当然希望倪妙筠与冷月玦能将厉白薇拖得越久越好,但也要做好他今日就返回的准备。
“城外二里的新界小铺,我假死之后,那里就是厉白薇每回密会午夜帮之所。”
“午夜帮的底细,冯堂主知道多少。”
“很多,若冯某没有猜错,午夜帮的总舵就在金山!”
“我们去端了新界小铺,随后一起上金山。”
“是。”
新界小铺不大,只有三间铺面,做些到金山寺里朝拜的往来客人营生,生意一般,甚不起眼。
冯昊远熟门熟路,领着吴征从地底掀开翻板闯入时,驻守的伙计都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