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宁怔忪:“闹过。”
在小刺猬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肯以本体现身见她,人形与她相见时,说话也是夹枪带棍,极为不好惹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小刺猬也极为可爱,她弯唇:“闹得挺厉害的。”
“原来你们也闹过,”问亦云不知在想什么,低喃自语,“你们闹过后还能这般好,为何云樾却迟迟不肯与我……”咸珠赋
她沉默住,转眼认真看向裴依宁,似乎要从中汲取什么经验,又有种无从下手的犹豫,她挣扎着,朝裴依宁走去。
裴依宁微微向后挪动半步,脊背虚虚靠在殿门上。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问亦云止步在裴依宁身前,两方距离不远不近。
裴依宁泄下点防备:“宫主请问。”
问亦云:“那日你和云樾单独相见时,她除了说我一意孤行,改变不了什么外,还说了什么吗?”
那日云樾和裴依宁的对话,因着带云榆找来的缘故,她听了后半段,但前半段的话语未能听见。
兴许其中有她和云樾关系破冰的关键。
裴依宁掀起眼帘,礼貌而疏离地扬起唇:“除此之外,还说你待她极好。”
这句话问亦云听见了:“还有别的吗?”
裴依宁摇摇头:“剩下的,多是关于她妹妹的。”瞧出几分端倪的人反问,“敢问宫主,是否是想知道为何会和云姐姐走到如今地步?”
她极其聪明,单是从云樾和问亦云的相处以及今日问亦云的问话,便是能拼凑出两人目前的状态。
无外乎是问亦云做了什么让云樾难以放下的事,以至于云樾不愿意过多搭理问亦云,但又不得不搭理问亦云。
云樾每每下意识喊问亦云的举动和与其对视的眼神,虽不明显,但也不像是不喜欢问亦云的样子。
裴依宁不觉得依云樾的性子,会待在一个毫无感觉的人身边数年。即使这个人愿意耗费巨大的工程量帮她温养调理身体。
若是这样,更多的是感激才对,而不是现在给她的这种又爱又烦闷的感觉。
云樾不愿意化为本体,应当也是有问亦云这层原因的存在。
小刺猬曾说过,本体与人形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小刺猬人形时羞涩有礼,本体时,倨傲活跃,完全无法将其本体与人形匹配。
云樾应当也如此。
她生出好奇,云樾温柔冷静的人形下,藏着什么样的本体。
问亦云透过殿门的缝隙,仿佛能窥见内里的景象:“你能给我答案?”
裴依宁道:“问宫主说笑了,我并不知道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自是给不出答案。”
问亦云扯扯唇,张扬凌厉的五官柔软下来,她绕开裴依宁,贴近殿门,四根手指弯曲搭在上面,眼皮耷拉下,似是说给裴依宁听,又似在说给自己听:“云樾的本体,很软糯黏人,和她的本体一般,活跃得不得了,不,是比她妹妹还要活跃无数倍。”
云樾的本体曾经很黏她,一时半会见不到她,会到处乱窜地去寻找她,找到后,气乎乎,软绵绵地在她身上咬一口,然后给她制定各种所谓的行为准则,让她遵守。
太久前的温馨了,问亦云眯起眼睛,抬手去抓,只有一手虚无。
她自嘲地笑了笑。
裴依宁问:“云姐姐现在愿意用本体见星星,是不是她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闻言,问亦云舔了下牙尖:“问这个做什么?”
裴依宁理所当然地:“她是星星的姐姐,那么,便也是我的姐姐。”
爱屋及乌,她自是希望云樾健康无忧。这样,云榆也会开心。
问亦云想起什么,神情微变,五指握拳,圆润的指甲陷入掌心,留下深深浅浅的月牙形,她犹如没有痛觉般,重重呼出一口气,没再多言,去到一边,如每次云榆去见云樾时一样,寻个地方倚靠着。
耳畔边似乎回荡起云樾温软细致的声音。
久远到她听不清。
“姐姐,她们都走了,你现在可以化成本体了。”小刺猬顶着脊背紫红色的刺,在桌案上来回爬到。
裴依宁她们出去后,姐姐先是扔了张符纸,而后又是在她身前走来走去,磨磨蹭蹭到现在都没有化形。
小刺猬等不住了,傲娇地扯住姐姐:“快变。”
许久没用本体示人,云樾坐到桌案边的椅子上,做足准备后,她轻声道:“星星,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