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缓但明显听得出主人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而来,白衣女子长睫颤动,点了抹花青描绘其中的波纹。
“云樾,”问亦云的声音自身后而来,“我回来了。”
云樾画作的笔停留片刻:“如何?”
问亦云黯下声:“我手受伤了。”
云樾淡淡地喊与她一同前往明越宗的人:“冉寻。”
冉寻头皮发麻,不得不上前,硬着头皮道:“已将糕点送至云榆小友手中。”
云樾转身,这才分出余光给问亦云那只血肉模糊,鲜血四溢的手:“继续说。”
冉寻头越低越狠:“云榆小友,她受伤了。”
她将当时发生的事情简而概之,有意忽略了问亦云晚出手的事。
身前迟迟没有回话,冉寻不敢继续言说。
分明与她无关的事,让此刻的她站立难安。
仿佛过去了无尽岁月,云樾:“你下去吧,好好休息。”
冉寻如释重负:“是。”
云樾对她们这些人总是教养有佳,不,是对问玉宫除宫主外的人,都这般有礼。
冉寻后退着离开,留给宫主背影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此地只剩下她们二人,问亦云凑近,那只不忍直视的掌凑到云樾身前,委屈巴巴的调子起:“云樾,你看,好疼。”
云樾只是瞧着她,眼底的温度一如每次看见她时的漠然。
依旧冷冰冰,依旧对她视而不见。
云樾弯下唇:“问亦云。”
她捻起笔杆,笔尖的毛发肆无忌惮地舔在问亦云的伤口上,笔毛吸满猩红液体。
云樾对着一朵鲜红的花朵施加重色:“你可真是个混账东西啊。”
最后一笔落下,白玉笔杆断裂,叮叮咚咚地掉在地上碎成几截。
云樾弯身,捡起一截裂口尖锐的,朝着问亦云扫了眼。
后者自觉地靠近。
笔杆尖端毫不迟疑地刺穿她的心脏,云樾五指合拢拔出。
鲜血喷洒,一瞬止息。
伤口自动愈合。
问亦云没有管这次的愈合速度,甩甩手,掌心的伤亦是飞速愈合,眨眼间完好无损,她叹息:“总是瞒不过你。”
问亦云去拉她的手,被云樾习以为常地躲过,她也不恼,自知自己做错:“她性命无忧,你放心便是。”
云樾:“她本可以不用受伤的。”
她何其了解问亦云的能力,能撑的起这么大的问玉宫,凌驾于一众势力之上。若是有心护着,云榆怎么可能会受伤。
哪怕是冉寻的实力,都不可能让云榆受伤。但两人皆在场的情况下,她妹妹出现重伤至到本体,其中若说没有问亦云的原因,云樾万不可能信的。
问亦云果真不能靠近云榆。
这条早已定下的铁律,从不应该因为任何原因,为问亦云打破。
云樾:“请你,滚出我的视线范围。”
问亦云憋着的那股嫉妒被轻飘飘的几句话勾起,她拉住云樾的手腕,半举起对方的手指头侧,一步步逼近。
可最后,她还是松开云樾,吐出积压的气,实话实说地承认:“是啊,我本意是想看着她死……”
脸颊上被不轻不重地扇了一巴掌,问亦云脸侧过去,她语调只停顿了一瞬,便接着道:“我当然会嫉妒她,只是因为和你有着一层血缘纽带,就足以吸引你全部的注意力。”
“而我,”问亦云胸膛起伏,“算了,不说这个了。”她牵住云樾扇她的手,轻轻揉捏,“打疼了吗?”
她勾过附近的石椅,拉着云樾坐下,自己缓缓跪在白衣女人面前,脸颊贴在云樾的腿上:“你肯留在我身边,想对我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