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所有跪请二帝入辇的人百官赫然发现。在这个晨夕交接的时刻,苍穹中出现了日月双悬之景,海面上金光万丈,照彻寰宇。
有波光彩练在天空中流转闪烁,衣袂飘飞的神妃仙子,纷纷蹁跹聚集,在云头霞光间若隐若现。
仙子们衣裙飘曳,绰约多姿,彩帛迎风舒卷,,横空飘游飞舞,一时间天花漫落,纶音仙乐穿云度水而来,空灵美妙,只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
黛玉知道是警幻仙姑带着离恨天的仙子们赶来送亲了,虽不能直言感谢之情,但还是遥望天际向她们示意微笑。
“你不必担心离恨天塌,这世上的痴男怨女只是少了,又不会绝迹。警幻仙姑和其他仙子都会逐渐适应人世间的新变化。”
黛玉点了点头道:“等咱们了却了尘缘,也该去离恨天走走,我还是绛珠仙草时,警幻仙姑待我也不薄。”
禛钰弯了弯嘴角,并没有说些什么,他并不会原谅警幻渎职,放任魔王入境,与五彩石交易,害她沦落下界,忍受人间八苦。
但只要黛玉肯释怀,他也不会向警幻追究前责,只是也会用自己的方式,钳制她们罢了。
当禛钰将黛玉抱上帝辇,二人并肩而坐时,天空中的天女散花之景已经徐徐落寞,消失在金灿灿的阳光中。
月亮与太阳重叠在一起,最终融为一体,天光涌动在人间。
卯正二刻,黛玉进入皇宫,禛钰为二人婚后生活修筑的宫殿叫爱林宫,除了富丽堂皇的寝殿,还配有占地百亩的江南园林,如同世外桃源,宫中郊墅。
在这里石峰玉立,泉池旖旎,环以葱郁林木,一派自然风光,堂楼亭轩错落曲折,典雅清幽,全无宫宇的威严与肃穆,只有婉约疏朗的怡人之感。
此处之景致,比之长林园又远胜百倍矣。黛玉一见倾心,却忧心禛钰滥使银钱,耗费甚巨,挪用库银。
禛钰知她不喜奢靡,忙笑着解释道:“这园子虽大,倒也没花国库的钱,从我们在鸳鸯冢成亲开始,我就一直在攒钱存聘礼了。偏生咱们又用不上,我就把钱都投到了这园子上。”
黛玉坐在辇车上感慨道:“可这也太大了,逛一圈下来不得三四个时辰。”
“我还嫌园子小了,要你在这里待上许多年,还怕你看腻了。若是逛累了,咱们可以随地停下来歇息,各处都有衾榻,咱们可以相拥听雪,共枕夕霞。”
听到“衾榻”二字,黛玉腾地红了脸,小声啐道:“这也是做皇帝说出来的话?什么都能扯到老不正经的事上,我难道走几步就脚软了不成?”
禛钰见她羞臊低头,握着她的手说:“表妹,我想与你同行同止,刻不分离。”
黛玉心头微动,依偎在他胸前,轻声道:“表哥,我也是。”
尽管走婚一切归简,但在禛钰的强烈要求下,不用盖头,入太庙祭祖都可省略,唯独不可少牵巾入堂、三牢而食、合卺共饮、结发相挽的仪程。
黛玉自然依他从事,盛装靓饰了一番,配合他走完所有环节。
望着身侧英姿俊朗丰神夺目的男子,一股骄矜喜色从眼眸中流露出来。
林海夫妻望向女儿,水光闪烁的眼眸中满是爱意,尽管女儿入住皇宫,距离上与他们更近了一些,但自古宫闱深似海,还是有一股浓浓的不舍在心头。严必显、封夫人、甄平安一家人含泪微笑,祝福不断。
禛钰唯恐黛玉又动容落泪,忙笑道:“我在爱林宫中也为岳父岳母和严爱卿各留了一间合院,逢年过节,我都会邀请你们进宫小住。表妹若想回林家、严家或者长林园看看,随时都可以的。”
看着武英帝宠溺黛玉的笑容,林海夫妇、严必显夫妇言谢不断。他们的女儿即便成亲了,也还是两家的女儿,并不是外客。
文武二帝大婚,在御花园大宴群臣,由柳新、柳湘莲、谢鲸、韩奇、苏信、裘良几人招待敬酒。
爱林宫中,钨丝琉璃灯上下争彩,盘龙戏珠的花烛也大展光芒,新奇与传统在此处交相辉映,将喜房衬得美轮美奂,宛如仙境。
二帝并肩坐在喜床上,禛钰一瞬不瞬地看着明艳照人的新娘子,仿佛痴醉了一般。
黛玉被他暧昧缱绻的眼神照得脸色绯红,长睫毛轻晃,陡然生怯了起来,竭力平顺自己的呼吸,压抑砰砰的心跳,娇嗔道:“呆看什么?连话也不会说了?”
禛钰牵唇一笑,揽住她的腰,在她面颊边轻笑:“看眼前的表妹,想梦中的表妹,欲言忘言,不觉就呆住了。”
“那你继续看,继续想,我也不说话了。”黛玉娇笑道。
“我还想一心三用,看表妹,想表妹,亲表妹。”禛钰搂住黛玉的脖子,将口中的芳香甜意分享给她,直到一颗麦芽糖在彼此唇舌间融化去,才暂分数息。
红色的幔帐逶迤落地,情意绵绵的吻,浓烈滚烫,像绞缠在一起的麦芽糖,又黏又甜。
黛玉轻喘着倒在枕上,禛钰捧着她的脸一路亲吻,沿着白净如雪的颈部徐徐向下。
呼吸暖热地落在她的锁骨、肩头、肋下,甜白瓷一样莹润洁白的肌肤,好似春风一度,瞬间染红的桃花,呈现出剔透的轻粉,又香又美。
“表哥,可不可以克制一点……”黛玉轻推了他一下,自己背负着众人的“叮嘱”,明儿若是逾期未起,又得赔多少不是。
说多了,也害臊呀。
禛钰并没有这个打算,反握住她退怯的手,捂在自己心头,“你听,它在渴望你,你若拒绝了它会伤心的。”
他低头同她细语,一串子缠绵情话,动人爱语,听得黛玉面若红莲,颤牙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