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夫人充满凄厉的笑声在雨夜里回荡,那是充满报复快感但又充满了悲凉的大笑。申雨杉死了,就死在沂水城外的江南军大营。季博常没死,沂水的城墙也没被攻破。而进入沂水城内的三千金身,遭伏被困。因为季博常在北境时打造的三千铁甲出手了。如果只是申雨杉死了,左相不会有任何慌张之态,但三千金身被困岌岌可危。代表的是真正的申云杉随时都会毙命于沂水城。情报很短,字迹也并不多。但左相却盯着那份情报看了足有一刻钟之久,灯火摇曳,仿佛他坐在那里的身影都是猛然摇晃了一下。只是将视线从那简短的情报上移开,就好似用光了左相所有的力气。因为现在的他,已经用出了自己最后的手段和底牌。可就在他认为局势已定,季博常已死心情大好和老夫人一起用餐之时。这份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到了。他的布局和最后手段最后底牌输得一败涂地。他再没有隐藏起来的手段,也再没有未用出的底牌。也再说不出那句,能让我用出全力你值得自傲的那句淡然之言。“你”他看向老夫人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刚刚老夫人的那番话说明,其实这个自己从未正眼看过的糟糠之妻,早就看出了季博常的筹谋手段。更早就看出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季博常的乱心之局。她没说,是因为说了自己也不会听。更因为,她巴不得自己败在那个小家伙手里,不得好死。而这时他猛然想起了季零尘,用点心为题给他送来的那句话是何含义。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他的高傲,绝不会承认老夫人刚刚所说之言。而他的高傲,更不会允许自己听信一个妇人的提醒。自己的高傲,被季家父子完美利用,且从根本上杜绝了有人向自己示警的可能。“你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你怕了,更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你心里面对那小家伙的恐惧。”“所以你一定会拒绝任何示警,更不会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露怯。”“你表现的越淡定越从容,你麾下之人就会认为那小家伙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计和掌控之内。”老夫人说完摇头。“这就是你和那小家伙最大的不同,他才是真正的能集百家之所长,能听得进任何有用之言。”“这就会导致他麾下之人个个皆有独当一面之能,但你的麾下却只会听命行事。”“不是你麾下之人帮不了你,更不是江南的底蕴培养不出真正的人才,一切都是因为你”老夫人说到这停顿了一下,随后说出的话让左相狠狠的闭上自己的双眼。“因为你刚愎自用,更因为你和最看不上的雍盛帝其实是一样的人!”这话杀人诛心,也触动了左相心中真正的逆鳞。强如左相申逐鹿,竟然被人称为刚愎自用和雍盛帝是一样的人。这对他来说宛如利剑剜心。足足十息之后,左相缓缓睁开双眼。“真的以为我必败无疑了?”“那你就太小瞧了我申逐鹿,也太小看了我江南底蕴。”他起身向外,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步转头看向老夫人。“江南风景甚好,你就葬在这里吧。”“我会命人把他的尸身运回,让你母子团聚。”言罢,迈过门槛大步而出。桌上的那杯酒,他没喝完。因为他再没饮酒的兴致和理由。看着大步离去的左相,老夫人的眼角滴落一颗大大泪珠。但她嘴角的笑意却丝毫未减。“连对我都动了杀念,你的心啊真的乱了。”老夫人呵呵一笑,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的杯子倒满。“你知道为何我会说,你和雍盛帝是一样的人吗?”“因为你现在已经听不得真话了,杀我,无非是欲盖弥彰的想把你心中的恐惧隐藏不被人所知。”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再次提壶倒满。“知道为何最后雍盛帝会变得那般近乎疯癫吗?”“有你的布局在内,但真正的原因是,他小看了”“女人。”将酒杯握在手里,老夫人看着杯里的酒液微微一笑。“太后在雍盛帝心里不重要,在其他人心里也不重要,因为她没有威胁更因为什么都没有。”“但就是这么一个不重要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却成了最后一根压倒雍盛帝的稻草。”“为何?”老夫人用左相的语气问了一句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因为他,忽略了一个女人心里的恨意。”“更忽略了一个母亲心里的恨,到底有着怎样的力量。”酒杯放下,老夫人抬手擦去脸庞的泪水抬眼向沂水的方向看去。“你不如那小家伙的原因,不单单是你太过自负,更因为你看不上任何人,而那个小家伙却从不会小瞧任何一个小人物。”说着,嘴角微微上扬。“包括我,这个没有任何用处的老太婆,哈哈”大笑落下,老夫人转头对着门外招了招手。看着走进房间对自己行礼的下人,老夫人伸手揽了揽自己的头发淡淡开口。“告诉你的主子,老身帮他完成了乱心的最后一步,他答应老身的事必须做到,不然老身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那名下人打扮的中年人闻言点头。“请老夫人放心,道门之人一个都不会剩下。”而在转身离去之时停步:“我家公子让小人为老夫人带句话。”“谢老夫人的酥云饼。”下人说完躬身退下,但老夫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呵呵一笑。伸手从衣袖里摸出一物戴在眼睛上,这是当初季博常为她制作的简易老花镜。尽管后来有宫廷匠人,为她制作了一个更为精美的镜框。但老夫人最:()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