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面时便志趣相投,一见如故,如果再多相处一段时间,他会不会真的喜欢上文苒呢?不一定,谁也说不清。
沈双双双手合一虚空拜了拜,以示对逝者的尊敬,不敢胡乱调侃了。夜色已深,傅鸣玉都走了,今天也该到此为止了。
她与两位师兄告别,御剑飘回自己重华宫。
半路上,奇怪的想法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
沈双双有些疑惑,从小到大,赵师兄跟傅潭说一样,好像也没有什么喜欢的女子,身边更没有其他的姑娘,那他喜欢的到底是女子还是男子呢?——
重安宫。
傅潭说从来没有这般踏实的感觉,手被洛与书牵着,好像永远都不会走丢,两个人也没有御剑,距离不远,就这样慢悠悠走回了重安宫。
一路上什么花园什么夜景完全没印象,晕乎乎的只记得洛与书身上的香味。
“你来接我,他们都震惊坏了。”傅潭说嘟嘟囔囔,“以前喝那么多次夜酒,你怎么不来接我?”
不仅不接,还凶巴巴的。
“重阳宫离这儿并不远,且有你赵师兄护送。”洛与书顿了一下,“最重要的,你我不和,我去接你,那你未免太嚣张了。”
深知自己尿性行傅潭说无话可说:“”
“那你现在怎么来接我了?”他忍不住质问。
洛与书侧首看向他,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你猜?”
傅潭说抱住他的胳膊:“我猜,我猜,哦哦哦,因为你喜欢我——”
他一边说一边自己还乐。
洛与书失笑。傅鸣玉就是这样的性子,还是很容易被满足,很容易傻乐。
洛与书不习惯他在外面,在鬼蜮装大人的样子,在洛与书心里,他应该永远这样被照料被保护着。这也是为什么,他从前对傅潭说不回蓬丘这件事那么耿耿于怀那么执着。
重安宫有傅潭说曾经住过的寝殿,但很明显洛与书压根就没往那儿想,直接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寝殿。
傅潭说背着手,大摇大摆把他的寝殿视察个遍儿。洛与书寝殿很空旷,最多的东西就是书,古籍,有纸质的,也有木头竹子的,不知道都是从哪里搜罗来的。除此之外,连一些精致的摆件都没怎么有。
最后,傅潭说倒在洛与书大大的床上:“真好,你怎么知道今晚我要睡这张大床。此地已占,你去旁边房间睡。”
洛与书对他的强盗行为轻笑了一声:“哪有这样的,占了我的床不说,还要把我赶走?”
洛与书也一躺,躺在了傅潭说身边:“这张床,即便是三四个人,也能睡得开的。”
傅潭说扭头看洛与书,洛与书也在看他。
视线以奇怪的角度交汇了。
“你喜欢浮崖山吗?”洛与书突然开口,“还是澄栗山?索乌山?我比较了一下,这几个地方都很好,风景不错,位置也可以,不是很远”
“打住。”傅潭说从床上爬起来,洛与书没有多说,但他已经知道了洛与书的意图,“你要迁宫?”
洛与书也坐起来,认真道:“我仔细考虑过了,既然一时半会丢不开仙君的位置,也丢不开重安宫繁多的事务,我能做的,便是要你住得舒服些”
“我没有不舒服。”傅潭说定定地看着他,他大概知道洛与书在担心什么,他弯了弯唇角,安慰,“我没有不舒服,蓬丘挺好的。”
洛与书一怔:“你不是不喜欢蓬丘吗?”
“这里纵然有讨人厌的地方,但也有很好的地方。”他拉着洛与书的手,眉眼认真,“我喜欢重安宫。喜欢重安宫的一草一木,每一个人,还有你。”
他嘿嘿一笑,指尖抚平洛与书蹙起的眉间。
“洛与书,我知道你迁宫是为了我着想,但是我不介意,我不介意他们是怎么说怎么看我的,只要我不介意,没有人能影响到我。何况有你在,也没人敢对我怎么样。”
他轻声。
“我们不搬,我们就在这里,好不好?”
傅潭说知道,洛与书迁出重安宫,是想像黎芜仙君曾经那样,虽然不算与蓬丘割席,但也减少了很多来往。自立门户,自然少了许多闲言碎语,指手画脚。这样就不怕傅潭说经常受掌门长老们的指责,也不怕其他人之间的风言风语评头论足了。
“我想要你光明正大进重安宫的门,小玉。”洛与书喉结滚动,“我要你光明正大在我身边。你不必担心我会背上什么样的名声,如今我一宫之主,若是连这点事都决定不了,这仙君不如弃了不做也罢”
傅潭说一根手指头抵住洛与书的嘴,制止他再说一些传出去甚是大逆不道的话:“现在就很好。”
“这样就很好,我们不必大张旗鼓告诉其他人,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知道的也无所谓他们知不知道。重安宫也好,鬼女府也罢,我们想去哪里去哪里,好吗?”
“小玉。”洛与书失笑,“你是连个名分都不想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