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欣搁下了手里的账册,转而又走到另一侧,拿起来一本越记的账册。
越清秋的字迹比闫欣想象中要狂野不少。看着就是个果断的女子。
上面记载的账目比闫家的要清晰了许多。
方应霜主动开口,说:“越记的账册是这一堆账本里,唯一没有问题的账。他家的女掌柜我见过,说实话,她是唯一我认为可能是被冤枉的人之一。”
闫欣深吸了口气,说:“但我记得,她是认罪最爽快的人。”
方应霜迟疑道:“那又如何,认罪和判罪之间起码差了十万八千里。”
闫欣在越记的账册上连翻了好几本,每一本都翻到了其中一页,平摊在桌上。方应霜给她的动作弄得有些紧张,走到她身侧,盯着那几本账册看了一遍,问:“怎么?这几本有问题?”
闫欣回道:“没有。只是觉得这几笔钱很眼熟。”
方应霜道:“越记和朝中许多官家有生意往来,这些账目都有实物核对,没有问题。”
闫欣道:“确实没问题。但您可能不知道,越清秋因为是女子,她当家之后,家中几个旁支的人家经常给她下绊子。这几家的生意,不是她跟人家定下来的单子。实物确实有,但却是另外采买的回来的。”
方应霜:“生意上来不及做,另外采买不是常有的事?作为掌柜如此应对没什么不对。”
“可越记不是这么做起来的,”闫欣说,“瞿家一年前还在的老爷子说过,越清秋做事特别细致,也很看重自己的招牌。这种生意她不会接,也不会做。所以,这就是几笔有人构陷她,想将她拉下来家主之位的假账。”
方应霜重新再看了一遍,喃喃道:“你怎么知道……”
闫欣说:“袁九章大人告诉我的。”
云长青似乎对这个有点意见,不满地嘀咕说:“怎么哪里都有他。”
方应霜倒是很淡定,说:“袁九章掌管京中大小案件,会知道这些也很寻常。倒是你,能攀得上袁九章也是有点能耐。”
闫欣不甚在意,说:“那您应该接受了我的说辞吧?”
方应霜笑了声,说:“夸你一句,你在意的就这点?”
闫欣说:“………讲事实而已,并没有需要夸的地方吧?”
方应霜顿了片刻,看着闫欣问:“那我就要问一点盘算算不到的问题了。越清秋既然看得这么紧,为何还会有这么些纰漏呢。这些东西事后完全可以抹除的,不是吗?”
闫欣叹了口气,她其实并不想在越清秋那样的女子身上抹任何一点黑,但事实……在祭天台的事上,越清秋确实也被拖下水了。
“不抹除,就有不抹除的目的。那背后隐藏的东西,就要比这些污点更加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