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祖。”
老者抚弄长须,慧眼晶晶地盯着他,“你与那紫明上人说了什么?”
壶枫顿时噎着一口气,怎地叫我与紫明说了什么。
他面容凄惨,将那屋中之言巨细无遗地说清楚。
掌门叹了口气,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不算坏事儿。”
壶枫愣愣地看向掌门,怎地就不算坏事儿了?这是要坏弟子前程啊……修行又非独修自己。还要修道侣,传法与良才,代代相传,此乃修行重要一环。杨暮客逼着他去收徒,难道不算坏他修行吗?
此时壶枫已经忘了,他那三花聚顶,乃是受了杨暮客行功德的机缘。
掌门笑道,“与高门弟子结缘,总比你收一个良才入门强吧。况且你怎就知,你此回出山寻不到良才呢?去吧……”
壶枫一肚子不情愿,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杨暮客夜里观星,群星茫茫,他好似听见了九天的罡风声响。
指尖掐算一下,并不起卦只是探查自身气运。如此行事便免了支寿去占卜的麻烦。修为越高,寿命越长,占卜的代价便越高。杨暮客现在明白了师傅当年所言……天之道,在于得失。寻遁去其一,当以先天元气视之。知天机,违天命,更甚。
当你提灯照路之时,便将前路照进了阴影。阴影之中,尽是危机暗伏。
他兀地察觉一道光芒流逝。那光与他气运勾连,不是旁人。正是壶枫,壶枫已经下山了。
好果决的人!
杨暮客瞬间觉着他过往小觑这壶枫道长。
第二日,召岳宫掌门邀请杨暮客前去会面。
杨暮客怕蔡鹮乱走,不在他身旁遭了灵染,伸手在她眉心一点。又点出那个朱砂。
蔡鹮则美滋滋地看着杨暮客离去的背影,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块镜子细细打量。还暗暗呸了一嘴。
见到召岳宫掌门,那老人家上前以礼相迎。
杨暮客赶忙退让一步,“空有辈分。非是正式场合,不敢担真人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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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者愣了下,这小道士竟然变化这般大。他可是知晓杨暮客向来不拘一格言语随性,如今竟然也规矩起来了?
“紫明师叔,您昨日与壶枫相商,让他下山寻徒。是个好法子啊。一静不如一动,他啊,山中两百多年,筑基证阴神遥遥无期,出山随他师傅去了趟中州,遇见您便三花聚顶。如今您又指点他去下山寻徒。好大的缘分……”
杨暮客微笑拱手,“可不敢当……我不过筑基修为。没恁大能耐。”
老者赞一声,“师叔修为虽低,但眼界从不拘泥一隅。老夫十分佩服。这朱雀行宫祭酒之争,事关万泽大州气运。到底是火炼真金,还是金水抑火。我等小门小户不敢参与半分。但师叔身为上清高徒,以身入局,老夫佩服。”
杨暮客抬头,他被戳中了心事。更是直接了当地说,“我那师兄,与我情深意长。她言说不要我来管,但我如何能放得下。朱颜国为我师兄道场,她以气运合道,我便助她气运大成。神官不敢管她引来的水炁,身为师弟,我自是要为师兄分忧。”
老者欣慰地笑了,与这重情重义的上清门同道结交,非是坏事。
他召岳宫令天道宗法旨,去中州给那些回归故地的宗门修庙观修山门。
他召岳宫亦在正法教治下,调理地脉,梳理山海运道。
从来都是两不得罪,如今上清门诸多大能开始现世。混沌海出山去治理浊染,大引导之术引得海上不定炁脉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