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暮客抬头看看着文弱书生,也不知当不当讲。因为卦象所示,乃是其女壮,勿用取女。
万泽大州灵炁丰沛,此地生活的人自然与中州不同。
“这位恩客,不若你提笔写个字。贫道给你占字罢。”
那书生美滋滋地写了一个“海”字。
杨暮客叹了口气,“是个好字。水之母,柔中有刚。你以柔待她,她自以柔待你。遇事少纷争,多附耳听内子之言,未来自然亨通。此卦为大过。若你们早诞子嗣,未来可期。”
书生惊喜,“多谢道长指点。唉,你是不知。我可是怕啊,这人生地不熟,若是我媳妇不要我了。我该咋办。有您这番话,我便放心了。”
季通等那书生走了,低头小声问杨暮客,“少爷,您好像说了半截话……”
杨暮客两手揣在袖子里闭上眼,嘴不动哼哼,“那注定了是个受气包,管得了么?两口子,愿打愿挨,他若听了我的话,甘心当个入赘女婿。日子好过得多,不听话,怕是少不得皮肉之苦咯。”
不多时,又来一人。
这人是个富商。“占卦?多少钱一卦?”
杨暮客睁眼轻笑,“新开张,不收钱。”
“不收钱?那便是收命?”
季通往前一站,“你若算卦,就坐下。皮里阳秋地骂我家少爷是妖道,若无个说法,便要吃些某家的拳头,且看喂不喂得饱你。”
富商只瞄了季通一眼,便老实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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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字,观相,算生辰。不知你要怎么占卜?”
“生辰八字可不敢给你,我亦是没有留字泄漏笔迹的习惯。给我相相面……”
此人宽额平眉大小眼,鼻梁挺直却薄唇。精舍压光殿。便是右眼比左眼大。右眼属阳,左眼为阴。此人多心,多疑。
杨暮客端坐着,看透此人灵台。凶魂居正中,煞气滚滚。
他轻轻言语,“不知恩客占卜何事?”
“我为商贾,便占个财运吧。”
大过因其性情,已经变两爻,为坎。落井中,死期将近。
“贫道给你批一个坎卦,水为财。大江滔滔不息,物不以终过,故受之以坎。只要平稳抵达岸边,财自来。”
“当真?”
“贫道与你毫无瓜葛,自不欺你。”
那富商便笑呵呵地走了。
还未等杨暮客言声,船中镇守常与道人匆匆赶来。他捏了一个障眼法,让人看见这道士和侍卫收摊。
“紫明上人,您重伤初愈。来这凡人所在之地作甚?”
杨暮客皱眉,“这不写着呢么?占卦,帮人捋顺运道,我好赚些功德。”
“上人虽然掩盖气息,但你是大气运修士,句句箴言。泄露天机,反而与他们不利。”
杨暮客冷冷嗤笑一声,“我又不是真人,没有言出法随的本领。怎么就泄漏天机了?”
“上人一双慧眼能看透他人命数,若说了真话自然是泄漏天机,若说了假话,不也折损自己道行吗?听晚辈一句劝,回去吧……”
杨暮客无奈轻轻摇头,“季通,我们走。既然镇守不准贫道摆卦摊,那便算了。”
季通小碎步跟上去。
等那二人离开,常与终于松了口气。他身为金丹修士,自然能看见杨暮客坐在着人群中间,就好似一个大漩涡,在吸取周围凡人的气运。
季通其实早就察觉杨暮客有些不对劲,便试探着问了句,“少爷。您为何不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