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小子不行,二娘三娘倒是机灵,干脆我也送我家俩丫头去万家学堂,中个秀才争争气!”
“丫头考官有什么用?中了秀才不也是要嫁人?嫁了那就是别人家的秀才了!”
“你以为真能当官啊,我看呐,就是上头那些老爷说着好听,骗咱们钱的,那什么万家学堂念书也要钱!”
“说的也是,还不如多给姑娘攒嫁妆,不识字也不妨碍什么……”
京都里家底比较殷实的人家动了心,多供养一个孩子上学,就是多一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希望;也有只生了女儿哥儿,一咬牙想供念书让孩子过得更好,或是为了更好养老。
也有人固执己见,觉得女子哥儿最后都要嫁人,读书科考没什么用;还有人单纯心疼钱,一个孩子也不想供。
考上了才有银子拿,要是没考上,上学买书花的银子,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就算是当夫子开学堂也难营生,一个汉子夫子和一个哥儿夫子,一般人肯定选择前者开的学堂。
所以很多京都百姓只是凑个热闹图个乐呵,但对京都的世家贵胄来说,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千两银子不算什么,但是这背后的涵义却重了。
甚至有些世家都有点后悔了,这既然是皇帝同意推行的东西,闭眼站在皇帝那边多好啊,反正考砸了也不亏,就说孩子顽皮念书不认真。
要是考好了,明年就能去竞争第一个哥儿举人了,这可是会被历史记载,会名留青史的!
现在风头都让长宁侯府出了,没有童生身份,明年的院试、乡试也不能参加,这不是眼睁睁地看着长宁侯府独享这份荣誉吗?
这次童生试里考上的,全都是跟长宁侯府亲近的,那日后真让哥儿女子当官,岂不是全都是长宁侯门下?
第299章300。春暖花开,适合喜事
意识到这一点,京都的世家勋贵们心思各异,但不论别家怎么想,长宁侯府是一派欢喜鼓舞。
苗玉蕤取得了县试府试第一的好成绩,长宁侯府大张旗鼓要摆宴庆贺,给朝中各家都派了请帖。
一次早朝退朝后。
雷栗特地跟朝中大臣们招呼了一声,重点招呼老对头们,笑眯眯的桃花眼,十足显摆的语气,听起来阴阳怪气的,把老对头们恶心得够呛。
那位向来看雷栗不顺眼的言官,差点又被气昏厥了。
他在县试中误推了苗玉蕤,痛定思痛,在府试改卷时瞪大眼睛,一丝不苟,张张都从严从重改。
府试卷子众多,是新增的资历较浅的改卷官先改了一遍,有成绩的再另外劵抄一份,让县试中改过的改卷官再改,所以这位言官根本认不出苗玉蕤的卷子。
当时他还信誓旦旦,得意洋洋,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看错,最令他满意的卷子肯定不是长宁侯府那位的了。
结果又是苗玉蕤的
一瞬间心如死灰。
听到雷栗那显摆得意的语气,心死的言官一声不吭,默默地遁走,没想到雷栗扬起了嗓子点名道姓:
“司徒大人记得来啊!听说最欣赏我家玉蕤的就是司徒大人,正好趁此机会,引见玉蕤给司徒大人掌掌眼,明年院试乡试更稳当些。”
司徒大人:“……”
这话真是如刀疤划心上,一字一句皆荒唐。
“李老也来啊!”
雷栗扭头瞧见那位曾在大门口口吐芬芳的老御史,又眉开眼笑地去招迎他,“多谢李老大人替我长宁侯府澄清,免了许多风言风语。”
“哼!”
老御史一瞥见他就重重哼了一声,没个好气。
平白被关小黑屋改卷,又莫名其妙卷入舆论风波挨了一顿骂,他能有好气才怪,不骂长宁侯府就不错了。
雷栗也不在意,嬉皮笑脸的,笑得一脸欠揍,语气也欠欠的去骚扰肃国公了,“国公爷那天应该也没事儿吧?亲家摆宴,亲家可不能推辞啊!”
肃国公:“……”
话都让你说了,他能说什么?
雷栗就跟招猫逗狗似的,几乎点了朝中每个大臣,连狗皇帝应该是英明神武的圣上他都吱了一声。
怎么着他都是给狗皇帝办事的,狗皇帝人不来可以,礼一定要到,最好人不来礼又重,礼重情义重!
京都各家对此议论颇多,都觉长宁侯府光芒太盛,不懂暂避,早晚要载大跟头,连跟长宁侯府亲近的这一派官员私底下都委婉地提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