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栗忽然眯起眼睛。
一只手摸向周毅的心口,一只手故作要解下那只钱袋,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睨着他,低声道,
“现在突然想管钱了?还是又想跟我滚床被赚私房钱?”
夫夫俩的小情趣。
每次雷栗拉着周毅滚了床榻,心满意足了就支起绵软的身体,从小钱袋里拿出一颗银锭,笑眯眯地放到周毅的手里。
带着喘息低笑的嘴唇,还贴在周毅耳边促狭软语,
“相公这回真厉害……”
有时候淫词艳语说多了,故意把周毅闹得羞恼,就会按着磨人的夫郎再来一回。
直直把他最后一丝精神力也耗没了,餍足地睡过去,周毅又抿着唇,任劳任怨把人抱起来去洗澡清理。
也不知道到底是罚还是奖。
话回到现在,见雷栗又拿这件事笑闹自己,周毅耳根略微热了热,抿唇不说话,只是注视着他。
而雷栗也难得不得寸进床了,继续道,“蒙家以前是做米铺生意的,就算人脉再广财力再大,想要一口气把手伸到九个府城去,当地的商贾官府能让蒙家有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
“几个府城的生意都遇到了或大或小的麻烦,但向冲一出马,就差不多化险为夷了,估计就是三皇子在背后出力。”
“而蒙家之所以这么着急搂钱,就是为了给三皇子攒银子,蒙家的米粮在这时候也用上了,又是军饷又是赈灾的。”
“不但蒙家出了一个大风头,三皇子也一下子抓住了军心和民心。一石二鸟,皆大欢喜啊。”
雷栗说着说着,都差点忘了三皇子的人可能还在这事了,想要啧啧两声,到底没啧出来。
还有那一件治理蝗灾的法子到了五皇子手上,说不定就是三皇子跟五皇子做的交易,或者是故意透露给五皇子,让他在民间和朝廷更得人心。
但彼时已经人到老年的安武帝可不是好说话的,他虽然心态平缓了,没有年轻时的雄心壮志,但因为儿子们一个个长大,他也变得有点多疑摇摆。
安武帝一边贪恋着皇帝的无上权势,一边又有父子天性的温和可亲,这就导致他有时信任五皇子,有时又怀疑五皇子是不是想早早推他下位自己登基。
毕竟这些儿子里,明面上最有可能的就是五皇子,而在安武帝眼里,这个儿子也是最有野心最可能谋反的。
所以三皇子这一招是捧杀。
不仅是蝗灾这一件,就连五皇子和四皇子一同去治理瘟疫,而四皇子围城困民,五皇子却能顺利解决瘟疫,这让他在南江的声势又变大。
五皇子运送粮草前往边境军中,运作好了,也可以拉拢军心。
而大佑朝一直没有立太子。
朝廷里上书提议立五皇子为太子的声音是最大的。只是五皇子并非嫡出,四皇子才是,守旧一脉站位后者,可能安武帝就不会摇摆不定,而是顺着大臣们立五皇子了。
但几乎没人能想到摘得桂冠的,竟是三皇子。彼时远在前线的五皇子,真是一回京天都塌了。
所以说,谁笑到最后还真不一定。
不过不管是谁当皇帝,雷栗和周毅的日子还是平平淡淡,做生意、带孩子、滚床榻,有事没事拌个嘴。
不过,在今年蝉鸣喧嚣的夏天,雷家迎来一件大喜事,雷大山要过五十岁大寿了。
雷家非常财大气粗地摆了流水席,十菜一汤有鱼有肉还有虾,不管是村里的还是外村的,只要来了就能坐上吃一顿饱饱的。
知县徐兴哲、蒙络和县城里的乡绅士族都来了,送了备好的礼。其中,蒙络送的是一尊金子做的松鹤雕座,而徐兴哲送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而当夜,喝了点小酒兴致盎然的雷栗拉着相公深入交流后,周毅收拾床榻的时候,竟发现床单上有一点血迹。
他和雷栗磨合已久,又隔三差五就闹一回,有时连软膏软脂都不必用,怎么可能会撕裂出血呢?
周毅隔天就带雷栗去看牛大夫了,然后就惊喜地发现
雷栗有喜了!
就是不小心动了点胎气,才流了点血,日后禁房事好好养着,过了头三月胎儿就安稳了。
雷家人喜出望外,雷大山还兴冲冲地想再摆一场宴,但雷栗嫌太兴师动众了,没同意。
不过村里人知道后也很高兴,这时候的人讲究多子多福,子孙多了村子兴旺当然是大好事。
而一道圣旨在秋初时分忽然来到三里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