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将马拉糕热了一遍,勉强对付过一顿,又打了套拳,才重新坐回办公桌前。好在最近没有大事需要操心,唯一棘手的——城寨拆迁初期预算方案,正卡在了老狐狸方兆和那一关。
为此,威尔黄选择性忘记了前番莫妮卡的种种叛逆,讲明要她多和李劭钧往来,探清楚口风,不要耽误“正事”。莫妮卡打了个呵欠,从门口信箱中取出一沓信函,依次拆看,仿佛也在使用这双手,梳拨着思绪。
第二十二轮谈判即将开始,这也大约会是最后的一次。迫在眉睫的事,方兆和却迟迟不肯签字,还能为什么?
都不用龙卷风教她,莫妮卡也清楚,像方兆和这种人,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谋利的机会,更从来不会坦荡说出心中所想。既要人逢迎揣测,更要人顶雷替罪。
“所以啊,白痴才会上赶着去问。”自然,如果有哪个不长脑子的要替她去,莫妮卡双手赞成。
寄来西营盘的大多是一些格式邀请函或缴费单,不值得留心,只有一封自佛山来的手写信,莫妮卡动笔回了信。其间莫妮卡不断地感慨着,果然王九不在,耳边好清静,做事好顺畅。
狗在的大多数时候,都很吵闹,但凡超过五分钟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要开始找存在,不是把音响开到地动山摇,就是使劲折腾莫妮卡的东西,从衣服首饰到锅碗瓢盆,某天一上头,连客厅里的水晶吊灯都被磕坏了一角。
可要是狗选择静悄悄,那必是在作更大的妖,只会更让莫妮卡心神不宁,惴惴不安。耐心再好,再有求于王九,莫妮卡终究不是任人揉搓的脾气,昨晚的指责,多少还夹杂了些别的怨气。
只是莫妮卡没想到,那些话,会让王九反应这么大,毕竟他在那方面……向来自信得过分。下午莫妮卡给王九去了个电话,本想问问要不要等他回来吃晚饭,哪知道才响过一声,就被立刻挂断了。
“竟然还在生气?唉,不管了……”莫妮卡稍稍苦恼过,就和没事人般打给了索娟:
“喂娟姐,今晚陪我一起吃饭好不好呀……好,上次那家潮州菜,单纯姐妹局,我等你啦……”
前脚莫妮卡换好衣服翩然出门,蹲守在车中的马仔就拨通了蛙仔的电话。
接到消息的蛙仔推开货仓大门,竭力克制住不让眼珠乱瞟:“九哥,黄小姐刚刚出门了。”
露骨而暧昧的异响从打得蛙仔七荤八素,好在不过一秒,又戛然而止了。
“她又去哪里鬼混?”王九将遥控器往桌上一丢,整个人都被无法释放的晦暗压抑到极致。他烦躁地将衣衫扯开,仰头猛灌凉茶,一杯见了底,也没压住那股邪火。
蛙仔忙帮他续上一杯白水:“德辅道,和一个女的吃饭,应该是索娟。”
“……没发现可疑奸夫就不要来打扰我!”虽说嘴上还是不耐烦,但王九周身那股不可言说的阴沉明显散了大半。
“OK,九哥。”蛙仔乖觉应答。
赶走蛙仔前,王九又交代道:“叫那几个蠢货把车开远点,被她发现,倒霉的是我啊。”
从同居开始,只要分开,王九就会叫人盯着莫妮卡。可他不觉得这是监视,只不过是为了印证莫妮卡是否遵守承诺、是否对他撒谎的一种必要手段。
要是她吃不下的原因是因为在外面大吃特吃……
好在莫妮卡还算信守承诺,不仅完全没跟庙街城寨的那些男人联系,就连李劭钧那只公蟑螂也避而不见。
可王九还是很不爽。他的女人,嫌他没文化,嫌他床品差,吵完架连电话也舍不得多打第二个,转头就拉上姐妹吃大餐,简直是找死……
算了。
不服输的王九揉揉酸胀的太阳穴,重新坐回了电视前。
不是说他“三无”吗?王九看向一旁剩的不多的几只录像带,握紧了铁拳:走着瞧!他王九绝不认输!
莫妮卡吃得很饱,睡得也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