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家小姐应了一声,她这才往院外走去。
厨房里,姜母正处理着别的食材,见女儿迟迟未能出来,皱眉道:"磨蹭什么?想吃脆皮烤猪,不生火怎么吃?"
屋里的姜楠哪还敢再拖,松开陈明的手就到了院里。
陈明这下明白了,闺女的率真,尽是遗传自母亲。
忙活了半天,还是未点燃木炭,姜楠不敢麻烦母亲,只好又来求助陈明,“快来,这火总是不旺。”
陈明自然地蹲到姜楠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木柴,用斧子把它劈成小块,又填了些干草进去,火焰才重新燃了起来。
姜楠瞧他干得有模有样,便主动把位置让了出来,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观看,“话本里的王爷,都是戴个玉扳指坐在高椅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哪里像你这样。”
“这算什么,我朝的先帝不爱吃山珍美味,就喜欢民间的一口烧饼。”陈明笑道。
姜楠疑惑,“这是为何?烧饼很好吃吗?”
陈明摇了摇头,“我跟先帝都是出身贫寒之人,后来得势以后,始终思念的,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说到这里,他神情怅惘,似在回忆往昔之事,“我父母都是普通农户,记得十岁那年我们家地里浇水,我在地头帮忙帮到傍晚,实在口渴难忍,我妈就先让我回去了。回家我把缸里井水烧开,还没等冷凉喝到嘴里,我父母就回来了。”
姜楠好奇地问道,“然后呢?”
院里静得出奇,就连在厨房忙碌的姜母,也在暗暗注意着两人的对话。
“我母亲二话不说,就打了我一顿。”
“这是为何?”
“我娘说我不知道可怜父母,提前回来为什么不做晚饭?”
听到这个回答,姜楠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出言安慰道:“可你当时才十岁,你父母对你也太严厉了些。”
在厨房的姜母闻言,亦是心生怜悯,怪不得眼前之人有着超越他这个年龄的稳重,原来是其有着沉重的过往和极其痛苦的折磨。
世人都羡慕他身居高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不知他在背后付出过多少努力,遇到过多少凶险,才能有今天的成果。
相较之下,侯府的这些儿女,含着金汤匙出生,锦衣玉食长大,得祖上荫封,得个不大不小的官,虽胜过平民百倍千倍,但也很难担任要职。
这不就是孟子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时,青杏抱着杀好的乳猪回来,姜母从厨房走了出来,递给陈明几个开叉的树枝,让他当烤乳猪的架子。
陈明见她态度有所缓和,心情转悲为喜。
接下来的时间,一家人分工合作,姜母掌勺,青杏帮厨,姜楠帮忙递调料,陈明则负责干一些粗活儿。
小院里充满了烟火气,几人有说有笑,一片融洽。
天色渐暗,小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让人喉头滚动。
落座动筷之际,一旁伺候的青杏扭头看向远处,“夫人,侯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