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魏雄则道:“其实建房子,真的要找那些装背匠吗?我听说装背匠都从中赚不少银钱的。要不我和你娘帮着你,也免得被人从中赚太顶多。”
nbsp;nbsp;nbsp;nbsp;锦娘摆手:“这是庄宅行人推荐给我的,您知道的,我每日要去文绣院上差,您和我娘也不是很懂到底怎么建宅子。木料、石料、瓦料,还有各种工人的协调,你们可做不来。我找了装背匠,出什么事情我找他一个人就够了,否则我要跟十几个人对接,人家还能保证工期,这有什么不好的。”
nbsp;nbsp;nbsp;nbsp;水至清则无鱼,没点赚头,谁白跟你做?只要在合理范围内,锦娘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nbsp;nbsp;nbsp;nbsp;装背匠姓龚,人称龚头,他们已经把图绘出来了,龚头还问她:“您看台阶这里雕花儿多好看啊,还有屋檐许多人家都是这般飞出来一些……”
nbsp;nbsp;nbsp;nbsp;这些算是装修的增项,锦娘当然不同意,她笑道:“您就正常的建就行了,我不要这些花里胡哨的。”
nbsp;nbsp;nbsp;nbsp;硬装简单,软装用心点就好。
nbsp;nbsp;nbsp;nbsp;但是她要求道:“我想在东厢的附近打一口井。”
nbsp;nbsp;nbsp;nbsp;“那最少要十几贯呢,您家巷口不是有吗?”龚头道。
nbsp;nbsp;nbsp;nbsp;锦娘笑道:“那么多人就一口井吃水多不便宜啊,还是在自家打口井,自家吃水也好,况且不是都说那里的水好么?”
nbsp;nbsp;nbsp;nbsp;龚头陪笑说是,他又说起一事:“抹墙用的青石灰中会用胡椒,如此房子里暖和,您要不要呢?”
nbsp;nbsp;nbsp;nbsp;“不必了,我感觉便是加了胡椒粉在里面,也不会很保暖。”
nbsp;nbsp;nbsp;nbsp;噱头啥的咱不要。
nbsp;nbsp;nbsp;nbsp;龚头又说起地板,木地板过于昂贵,锦娘选了更实惠的五寸厚的青砖铺地,到时候再用石灰勾缝。
nbsp;nbsp;nbsp;nbsp;零零总总各种材料,锦娘非常有耐心,每一项有问题的都提出异议,连龚头都不敢打马虎眼,他本来以为家中是魏雄作主,不曾想每一处都是这女娃作主。
nbsp;nbsp;nbsp;nbsp;她不仅识字会算还会画,一点就透,还非常务实,最重要的是给钱很爽快。
nbsp;nbsp;nbsp;nbsp;打地基买砖料,头期款就要三十贯,人家顿都没顿一下就给他了,钱给的爽快,事情当然也就办的快。
nbsp;nbsp;nbsp;nbsp;龚头离开之后,锦娘正和罗玉娥说起:“等那边的房子弄好了,咱们搬过去,正好把这座宅子就赁出去。咱们这里虽然算是个贫民窟,可是少说也能一个月能赁个三贯,将来也是个进项。”
nbsp;nbsp;nbsp;nbsp;“我,我们也过去吗?”罗玉娥和魏雄都惊讶,这毕竟是锦娘的嫁妆,她们夫妇原本觉得锦娘让她们过去是说着玩儿的。
nbsp;nbsp;nbsp;nbsp;锦娘挠挠头:“那可不,你们俩和弟弟住一楼,我住二楼,就是你们的屋子没我的大。您和弟弟的柜子到时候我让木匠一起打,只是床和书桌要你们单独买。”
nbsp;nbsp;nbsp;nbsp;罗玉娥不由道:“要不然把咱们这里的床抬过去吧?”
nbsp;nbsp;nbsp;nbsp;“买新的吧,这里的就放这边,咱们也睡了好几年了,就是您请人抬过去都得花几百文。”锦娘笑道。
nbsp;nbsp;nbsp;nbsp;她就是这般,什么话都提前说清楚,如此爹娘和她也好相处,如此含糊不清,到时候为了钱还会争执。
nbsp;nbsp;nbsp;nbsp;几人对新家又有一番憧憬,锦娘则是每日傍晚跟她娘一起过来看看,白日过来看仿佛监工,人家工匠们也不自在,再者,人家做的事情你也未必都懂。
nbsp;nbsp;nbsp;nbsp;当然,针线活还是不能够停下,尤其是宅子这边要用钱,她白日在文绣院不好做私活,晚上便点了蜡烛出来绣。
nbsp;nbsp;nbsp;nbsp;这个月锦绣阁那边倒是史无前例的分了三十五贯给她,锦娘欢喜极了,那边的掌柜也道:“那位夫人很喜欢你的绣品,把你之前的陈货都买走了。”
nbsp;nbsp;nbsp;nbsp;可锦娘知晓这是例外,这样的人可不多,同时这笔钱也是要到下个月才能拿到,锦绣阁就是如此,一般都会压一半的钱。
nbsp;nbsp;nbsp;nbsp;如此一想觉得自己在甜水巷买宅子的事情太对了,还是得自己开店才好,否则就锦绣阁给的这个小格子,她根本陈设不了多少东西,且日后从甜水巷过来实在是太远了。
nbsp;nbsp;nbsp;nbsp;她的手艺应该能赚更多才是!
nbsp;nbsp;nbsp;nbsp;清明节前后,文绣院正在赶制衣裳,锦娘正在细致的画着花样子,为自己开店做准备。她不愿意开那种传统的绣铺,因此心中自然有一番布置。
nbsp;nbsp;nbsp;nbsp;却见外面侍从跑进来小声道:“魏绣头,吴侍诏想让你帮他夫人做一件夹衣,想问你有没有空?”
nbsp;nbsp;nbsp;nbsp;“吴侍诏吗?”锦娘想起那个干瘦的小老头。
nbsp;nbsp;nbsp;nbsp;虽说如今宋朝官员俸禄很丰厚,但是听闻吴侍诏家中很清贫,因为他和他夫人都久病缠身,儿子还特别小,听闻身体也很不好。
nbsp;nbsp;nbsp;nbsp;侍从点头:“是啊。”
nbsp;nbsp;nbsp;nbsp;锦娘想上次他做绣头的头一日,人家吴侍诏家中有事还把图画找出来给了自己,她就答应了。吴侍诏住的地方也不比臭水巷好多少,这是一条旧巷子,门口还有污水,锦娘懊恼自己应该穿那些黑色的布鞋过来,她这双缎子鞋算是白费了。
nbsp;nbsp;nbsp;nbsp;好容易寻到吴侍诏家,她忍不住叩门,没办法,若是在文绣院做衣裳送过去,被人看到了不太好。
nbsp;nbsp;nbsp;nbsp;开门的是一位老仆,引着锦娘母女进去,吴夫人头发花白,天气回暖了,身上还穿一件旧袄,头发插着一根发黑的银簪,用帕子捂嘴咳嗽了几声,吩咐家仆上茶。
nbsp;nbsp;nbsp;nbsp;锦娘脸上毫无异色,笑吟吟的道:“吴老夫人,我是文绣院的绣娘,吴侍诏请我做的夹衣已经做好了,您上身试试,若是大了,我帮您改改。”
nbsp;nbsp;nbsp;nbsp;“咳咳,劳烦你们了。”吴老夫人道。
nbsp;nbsp;nbsp;nbsp;锦娘也不白做,这件夹衣反正也没怎么绣花,就是缝了一下,象征性的收五百文算了,所以只是笑:“不麻烦,不麻烦,我们文绣院还要多谢吴老给我们的画呢。”
nbsp;nbsp;nbsp;nbsp;没想到吴老夫人很是健谈,家里虽然清苦,但是并不是那种哀怨连连的,她看着这件衣裳,顿时道:“他是个性子倔强的人,难为为了我求人。我家中只有棉衣和薄衣裳,夹衣存放不当,一穿着身上就痒。我看你的手艺是真好,不过两三日针脚竟然如此细密,魏姑娘,你不要觉得我是奉承你,我娘家是吴中人,闺中光景很好时,家中还有专门请的针线人,你比她们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