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擦了擦脑门溢出的冷汗,又听段知安说:“浅浅可想学这议政之法?”
闻浅摇摇头:“我怕是学不会。”
正说着话,忽然飘落一朵梅花到纸上。
段知安抬头,枝头残雪未融,花苞初绽,素白如霜,清寒照骨。
闻浅捡起梅花嗅了嗅:“这梅好香啊。”
段知安看着她低头抚梅,额头到面颊的细小绒毛,衬着微微冻红的鼻尖,更显温软。
“这梅花。。。。。。与浅浅你很像。”
“像我?”
“冷中藏傲,弱中有骨。”
他笑着看她,轻轻拂过发梢。
闻浅被突然的夸赞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舅舅莫要夸我,我可没有梅花这傲骨。。。。。。”
“你有,浅浅。。。。。。你可有想过。。。。。。”
话到一半,段知安停住了。
“想过什么?”
闻浅抬眼看他,目光清澈得像一汪清泉,让他忍不住想溺在其中。
可他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轻易碰的。
他偏过头,掩下所有情绪。
“没什么。外头冷,你快进去吧,风寒刚好别又冻着了。”
闻浅这才想起正事:“对了,我是来给舅舅拿这个的。”
她从怀里摸出两封书信,一封给姜娩,一封给平南侯府。
“有劳舅舅了。”她说完后行了一礼便进屋。
段知安看着她的背影,一时心绪复杂。
他以舅舅之名,将她安置在宫中最万全之地。
也用太师之权,将朝政世局理得井井有条。
可唯独她这个人——
是他心头之事,不敢言、不忍掂、不敢染。
那未说出口的后半句,是他难言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