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停复活重生做什么?
这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不能离开,再来千百万回都不够他们弄死。
但时间不管你乐不乐意,掐灭了你偶尔想要一了百了的念头后,把你困在这个不喜欢的世界,催促你缓过死亡带来的难以克服的恐惧,从散发臭气的巷子里爬出来,靠兜里的几枚硬币,在凉风瑟瑟的街角,做一个没有来路、二十四小时过后便会消失的游魂。
又能拿什么来救你?
“他刚刚心率多少?”
“是0,不到一分钟变成了63。”
“不可思议……快,送一管血去化验室——”
枝和。
你分不清脚下踩的究竟是湍急的河流还是飘渺的云朵。
有水花冲湿裤腿,嘈杂的水流声充斥四周,然而视野里却白皑一片,脚底被某种黏稠的东西粘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大脑会自行勾勒出一些虚无的幻影。然而随着眼前的幻影愈发清晰,你却开始感到手脚发凉,下意识逃避,还没有看清便直接撇开了视线并且步步后退。
尽管脚下受到的阻力屡次差点把你绊倒,步子仍未停歇。退出几步后忽然转身,拼尽全力向前奔跑。
刺骨的风刮在脸上生疼,你不管不顾往前冲,脚踩出一个接一个的水花,在看不见脚下的路也辨别不出方向的情况下,靠着疯狂滋生出的情绪,想彻彻底底逃离这该死迷雾。
直至视觉突然颠倒。
随后,整个人失掉平衡,狠狠地跌进雨水汇成的横沟。
砰!
你的眼前一黑——
失败了。
还能拿什么来救你。
……
——————
东京的雨从太阳落山后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
下到无人的深夜,细雨变成瓢泼大雨,疯狂地冲刷起这座城市肮脏污秽的阴暗角落。
刚才挣扎着想起来继续逃跑的特工躺在地上不动了。他的体力耗尽,被子弹射穿的小腿正在流血,暗红的液体与地面的雨水交融,顺着倾斜的坡度与沥青路的缝隙往下流淌。
“就知道你会放水。”
电话里说还没回东京的女人,在这个雨夜神不知鬼不觉的现身。
贝尔摩德收起发烫的袖珍手枪,打着伞,优雅地走到特工身旁蹲下,从他的外套夹层里摸出一个黑色硬盘,起身时,对不远处的你说:
“里面也有我的资料,不能让他们得手。这次不算你的了,下回可别心慈手软。”
“……”
你死气沉沉地坐在雨幕里一言不发。
对方看你跟桩木头一样不动于衷,装没听见,于是也没兴致再多说,就留这么一句,收好了自己手里的硬盘,撑伞掉头离开。
高跟鞋的脚步声渐远。
直到彻底听不见高跟鞋声,耳边最响亮的除落雨声外,只有颗粒大的雨珠砸在早已浸湿的帽檐发出的沉闷声响。你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活动半麻的手臂撑住地面,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拖着疲惫而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的走向躺在地上的人影。
周围的路灯因暴雨夜停电罢工,乌云也遮住月亮。你绕过了地上的血水,单膝跪下身。跪下来后,喘息两声,从特工的雨衣口袋里掏出部老人机,甩掉上面的雨水,拨打电话。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