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了想,厉鬼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而是选择了沉默。
但它始终没有松开自己的手,直到酒疏语气厌恶地挣扎了起来:“放开我!”
酒疏再也没有之前那么温柔了。
厉鬼看着酒疏脸上显而易见的排斥和厌恶之色,愣了片刻,不知为何,心脏都抽痛了起来。
明明根本不在意神父的想法的,毕竟它可以随时掌控这个弱小人类的一切。
“滚开!滚出这里,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这里不欢迎你。”
酒疏艰难地从手臂的缠绕中坐起身,皱着眉的样子显得异常冷淡。
与白天面对信徒时候的温和迥然不同。
冷淡到让人不知所措。
“……”
与酒疏那双盛满了疏离厌恶的眸子相对的一瞬间,厉鬼猛的松开了手,脸上原本的肆意之色瞬间散去,竟有些茫然无措起来。
酒疏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对它厌烦至极,恨之入骨一样。
按照厉鬼的习惯,对于这样敢于反抗它的人类,它都是直接折磨致死的。
但是这次,面对这个被自己玩弄在鼓掌之间的神父,厉鬼却没有动手,它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它不想再看到酒疏脸上冷淡的表情,却也不想离开这里。
最后只好蜷缩到房间角落里,仗着人类看不到自己,继续小心翼翼地偷看着酒疏。
虽然按照它一开始的想法,作为一个占尽优势的厉鬼,它本不该如此小心翼翼的。
像是做了坏事后不知所措的孩童一般怯懦,简直丢尽了脸面。
但现在,它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样做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酒疏脸上那让它心脏抽痛的冷淡之色稍微褪去。
身边的阻力全部消失了。
坐在床上的酒疏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异样,却依然能感觉到微凉的空气。
他垂眸,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黑色短发垂落在眉梢眼角,给他本就白皙的脸庞打上了一层略带郁色的阴影。
任何正常人在遇到一个会骚扰自己的透明怪物时都会感到很恶心,很恐惧吧。
【酒疏一定很伤心……】
【你这个怪物!该死的怪物!全都是你的错!你一定会被千刀万剐的!】
蛊银低声怨毒地说着,厉鬼却一如既往地无视,连瞥都没有瞥一眼。
对于占尽优势的强者来说,弱者连威胁都显得如此可笑。
蛊银见状,头一次没有继续沉默下去,而是低低笑了出来,嘶哑阴沉。
一时间竟与厉鬼的声音极为相似。
他确实弱到可怜,能做些什么呢?不过是些狺狺狂吠,可笑至极。
为什么不能再强大一点?
真是太可笑了,蛊银感觉自己根本就是个笑话。
他现在需要的是更多的力量。
蛊银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得到力量,但如今在厉鬼的压制下,他依然只能保持漠然,死死盯着外界的一切。
看着厉鬼占用他的身体,接近他可望不可即的神父,夺走他的一切,也毁掉他的一切。
尤其是酒疏手腕上的痕迹,每看一眼都会让他心如刀绞,但他依然没有移开视线。
因为他要牢牢记住厉鬼带给他的每一份屈辱。
早晚都会一一奉还,将其撕成碎片。
呼呼——窗外的寒风刮得越来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