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一生,任性,自由这样的字眼都注定与他无关,但能在夹缝中浅尝一下这种感觉,也是很不错的体验。
&ot;那若陛下问起玉佩的事?&ot;
&ot;就说孤不小心丢了吧。&ot;
江蕴说得轻描淡写。
内官更是一愣。
总觉得殿下自打病好之后,行为处事,和以前相变化了太多。殿下以前安静乖巧,还是很在平陛下的评价和赞赏的。
虽然无论殿下表现得如何优秀,陛下都罕少有过赞赏。
内官出神的功夫,忽听殿下又问∶&ot;最近可有江北的战报?&ot;
和江南的安稳不同,近来,江北正处于战火连天的状态,隋国那位年仅十六岁的太子,正带着新创立的一支铁骑,与漠北沙胡骑兵血战。
这一战若是顺利,整个漠北之地,都将被纳入隋国版图。
内官答应是有的,但要去兵部取。
江蕴道∶&ot;那就明日一早去取吧,这月初七以来的,孤都要看。
&ot;是。&ot;
江蕴回到寝殿,浅睡了一个时辰,便起身,开始新一日的事务。如昨日一般,天不亮,兰馨宫宫门外已聚满了前来投奔的门客。
江蕴简单用过早膳,内官已从兵部取了最近几日江北的战报回来。
江蕴还要去考校门客,便一边吃粥,一边翻阅。
内官在一旁道∶&ot;听兵部的几位大人讨论,沙胡纵横漠北数十年,这回恐怕是真碰上硬茬,气数将近了。&ot;
&ot;这位隋国太子,听说青面獠牙,凶悍非常,打起仗来,比沙胡的骑兵还要疯狂残暴,沙胡头领还给那支骑兵起了个诨名。
&ot;什么浑名?&ot;
江蕴抬头。
&ot;血屠。&ot;
内官光念着这两个字,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血屠。
江蕴再度低头,吃了一口粥。
这把带血的屠刀,既能屠沙胡人,亦能跨过黄河,将刀刃对准江南。
若无意外,此人即将成为未来数年甚至数十年,他平生最强大的劲敌。
他有些羡慕他,年少英雄,纵横无匹,但也深知,终有一日,他们将刀刃相向,不死不休。
用完早膳,江蕴如常去考校门客,这一坐,又是一整日。
七日时间转瞬而逝。
这日傍晚,江蕴坐在燃着火烛的帘幕后,考校完最后一个门客,范周仍杳无音信,没有出现。再过一个时辰,城门就要到宵禁时间。
内官见殿下仍坐在帘幕后,没有离去的意思,一直到宵禁的鼓声响起,终是有些不忍心的道∶&ot;老奴送殿下回去休息吧。&ot;
&ot;这位范先生…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江蕴默了默,望着殿门外浓黑的夜色,目中一片宛静,顷刻,合上书,起身,往寝殿而去。
沐浴完,已近亥时。
江蕴换上寝袍,照常坐在案后,处理完白日新送来的奏章,临近子时,方准备休息,这时,殿外忽然传来急促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