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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炎微微眯起双眼,眼中寒芒一闪,如同出鞘的利刃:“他们心里清楚,明着去对抗六扇门的铁骑,那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正面冲突他们不敢。可那些阴沟里的鼠辈伎俩,他们却未必不敢使出来。所谓狗急跳墙,兔急咬人,那些自恃武功高强、轻功卓绝的所谓‘高手’,极有可能会铤而走险!”
说到此处,他猛地抬眼,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尖锐的针,直直刺向朱雀:“你觉得他们最可能采取的反扑手段是什么?”
李景炎稍作停顿,紧接着便斩钉截铁地自问自答道:“刺杀!这是他们最可能、也最直接的反扑手段!那他们的目标会是谁呢?”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逐一分析起来。
“首当其冲,便是那些负责执行《百十条》的六扇门捕头、地方分衙主事!杀一儆百,他们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阻挠政令的推行!毕竟,只要将这些具体办事之人除掉,《百十条》的执行必然会受到极大阻碍。”
“其次,便是朝中支持此策、或负责相关事务的重臣!像尚书、侍郎,甚至……阁老!这些人在朝中位高权重,对《百十条》的推进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若是他们遭遇不测,这整个局势必然会陷入混乱。”
“最后,”李景炎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森然,仿佛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凝结:
“是朕!是这京城,若能在朕大婚之时,于万军拱卫、举国欢庆之际,取朕性命,或是重伤皇后,哪怕只是成功潜入皇宫制造混乱……那对于朝廷的威信而言,都将是最致命的打击!足以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弹冠相庆,让这费尽心血制定出来的《百十条》成为一纸空文,甚至会让朕的江山……为之动摇!”
朱雀听闻,身体瞬间绷得更紧,犹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弩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势。皇帝的分析,精准得如同利箭,切中了江湖反扑最狠毒、也最可能的方向。
“陛下明鉴!”朱雀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坚硬而有力:“臣亦有此虑。六扇门虽然高手众多,但既要分赴各地弹压江湖乱象,又要负责护卫衙门要员,如此一来,力量必然会分散。而皇宫大内虽说守卫森严,然而江湖之中奇人异士数不胜数,各种诡异的手段层出不穷,实在是防不胜防。若有成千上百顶尖高手,不惜性命,行那搏浪一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你需要更强的盾,更利的剑,藏于暗处,以应不测。”李景炎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直接下达了核心指令:“朕要你,即刻前往‘九大学府’!”
李景炎神色严肃,肯定道:“持朕密旨,拿着这份名单,将上面之人秘密带入宫待命!”
朱雀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间,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和沸腾的战意交织在一起,在他心中翻涌。他重重抱拳,头颅低垂,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惜此身的决绝:
“臣,朱雀!必不负陛下重托!九大学府之剑,定当在陛下需要之时,于暗影之中,斩尽魑魅魍魉!凡有敢犯天威者,必教其血溅五步,有来无回!”
“去吧。”李景炎挥了挥手,目光重新落回奏疏,仿佛刚才那番关乎生死存亡的密令只是寻常小事,“时间紧迫,大婚之前,朕要看到这把暗刃,已然就位。”
“遵旨!”朱雀不再多言,身形如鬼魅般悄然后退,瞬间融入暖阁门外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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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余烬挣扎着涂抹在御书房紧闭的雕花长窗上,将窗棂染成一片沉郁的金红。
李景炎坐在宽大的紫檀御案之后。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如同沉默的山峦,将他略显单薄的身影几乎淹没。
殿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太监小福子佝偻着身子,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趋步进来,在御案前深深弯下腰:“陛下,诸葛大人求见。”
李景炎眼皮都没抬,悬停的朱笔稳稳落下,在那份奏章末尾批了一个凌厉的“阅”字,力透纸背。他搁下笔,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紫檀木案面上轻轻一划,留下几不可见的印痕。“宣。”
沉重的殿门再次开启,诸葛正我深蓝色的官袍在殿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块沉入深水的铁。他步履沉稳地走到御阶前,一丝不苟地躬身行礼:“臣诸葛正我,叩见陛下。”
“起来吧。”李景炎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处理冗杂政务后的微哑,却清晰地穿透了殿内的寂静。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上冰冷的龙椅靠背,目光终于从奏章堆上抬起,落在诸葛正我身上。那眼神平静得如同古井深潭,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永宁伯府,如何了?”
诸葛正我直起身,身形挺拔如松,迎着皇帝的目光,语气如同在陈述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公务,字字清晰,却字字千钧:
“回禀陛下,永宁伯赵显,平日里倚仗权势,为非作歹,勾结江湖势力,妄图谋逆,已就地伏诛,枭首示众。其直系成年男丁十三人,皆参与了不法之事,臣已废去他们的功名,打入死牢,等待流放文书下达。女眷们则圈禁起来,等候陛下发落。府内那些负隅顽抗的死士、护卫,共计三百七十三人,他们忠心于逆贼,试图反抗,已尽数诛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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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炎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浅得近乎错觉,转瞬即逝。他的手指在御案光滑的边缘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感受木头的纹理,又像是在掂量这“河”的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