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马车上的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抱怨这烂路。
王猛由于守夜的缘故,这会子忍不住打瞌睡,但嘴角明显翘起,显然很高兴。
韦春喜挤出几丝假笑,有些勉强,同时,看向对面的王俏儿和元宝时,她心里有些幸灾乐祸,暗忖:我可听说了,元宝私下里给一个姓罗的官差送东西,不清不楚。如果传出去,不知该多丢脸……
王俏儿紧紧拉着元宝的手,神情疲惫,看向韦春喜,微笑道:“嫂子,姑母收了个干女儿,是大同府那边的人,叫赵甘来。”
“等会儿她也会去奶奶家,她还带着一个孩子。”
韦春喜吃惊,皱眉头,有些不悦,问:“姑母为啥收她做干女儿?”
她不禁回想起多年前,当时她多么想让王玉娥认韦夏桑和韦秋桂做干女儿,可王玉娥毫不留情地拒绝。
她瞬间生出伤感,暗忖:如果当初姑母帮帮我妹妹,她们不至于走上绝路。
王俏儿微笑道:“因为缘分吧。”
“昨天我跟甘来妹妹聊了聊,她有些害羞,话不多。”
“听说她打算去乖宝的女子学堂做女夫子,琴棋书画,样样都行。”
旁边的元宝心不在焉,正发呆,情不自禁在想罗无忧,耳朵像摆设一样,听而不闻。
韦春喜板起脸,不屑地说:“富人家的女子,才能学琴棋书画。”
“咱们穷,没机会学罢了。如果咱们也从小学那些,肯定不比她们差。”
“那个什么干女儿,她家里肯定有钱,为啥带着孩子来咱们这儿?她丈夫呢?”
王俏儿压低嗓门,小声说:“等会儿咱们千万别当面提这事,因为她丈夫去世了。”
韦春喜的思路另辟蹊径,皱眉,说:“她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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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命不好,姑母何苦认这种干女儿?”
“万一带来霉运,多不好。”
王俏儿苦笑,强忍尴尬,难以接话,真真切切感受到话不投机半句多。
幸好路途不长,马车终于到达娘家门口,王俏儿赶紧下车,远离尴尬。
王老太盯着王玉娥看,感觉像做美梦一样,老眼沧桑,泪花闪闪,泪中带笑。
由于生病,她掏出手绢,擦一下鼻水,问:“上次不是说,要在大同府那边过年吗?”
王玉娥扶她进屋去,免得在外面吹冷风,顺便接话:“听说乖宝有喜,我就赶紧回来,怕她头一次怀娃娃,啥也不懂。”
“娘,你鼻梁掐得红红的,又生啥病了?吃药没?”
王老太敷衍地回答:“吃过了。”
实际上,她吃的药不过是罗汉果和枸杞泡水罢了,而且那罗汉果还是半年前王玉娥买给她的,枸杞是乖宝给的。
她平时省吃俭用,连药都舍不得吃。
王玉娥了解亲娘的毛病,于是又追问她吃啥药,还有哪里不舒服?
王老太干脆揭开茶杯盖,给她看。
王玉娥看见茶杯里的罗汉果,轻轻叹气,无可奈何,暗忖:曾外孙女婿都当上本地县令了,你还这样省,干啥?没苦硬吃……
王老太这会子心里高兴,精神抖擞,挨个儿跟小辈说说话,又对韦春喜问:“顺哥儿呢?洋洋呢?还有方哥儿……怎么没回来?”
韦春喜喝一口热茶,笑道:“学堂还没放假呢,顺哥儿要念书,否则被夫子打手板。”
“洋洋和方哥儿帮我看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