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大脑担心身体死在梦里,唤醒了眼睛。
窗帘缝隙透进微光,奚午蔓看着天花板上的光与影,知道该起床了,双手却伸进毯子,立马又睡着。
她很少在清早醒后转头又睡着,而醒来转头又睡着后继续先前的梦,更是第一次。
还是地铁,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其他任何乘客。每一节车厢都没照明。
,!
“师皎皎!”奚午蔓在寻找。
无人应答。
她往前往后,或左或右,渐渐分不清方向,不知道到底到了哪节车厢,不知道怎么就离开了地铁,进到一间没有空调的、灯光微弱的小黑屋。
那间房没有窗,靠里摆着一张床,被子上扔着一件男士短袖。
一张椅子背对那张床,椅子上坐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右手捂着右脸,很大声地哭。
又是她。
看不见她的左手。
“都让你听话!你为什么不听话?你听话就不会挨打。谁让你不听话?”那个男人,光着上身,牛仔裤的拉链完全拉开,裤腰下垮。
那肥胖的身躯,刺眼的红色男士三角裤。
“你不听话就只能挨打,早让你听话。”男人在小女孩左侧,来来回回地走,暴躁。
男人不是之前那个男人。
师皎皎。
不管奚午蔓怎么喊,那个男人的骂声都没停止。
他听不见她的声音,他看不见她。
而她,站在门口。分明那门大敞,她却进不去。除了一遍遍喊小女孩的姓名,她无能为力。
小女孩哭得太凶,她只能听清她自己的哭声。
还在哭。她还在哭。她哭得惊天动地,但无人听见。
人呢?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呢?去哪了?
为什么没有人?
呼吸有些困难,大脑再次唤醒眼睛。
奚午蔓长吐出一口气,如释负重——怎么可能。
梦里的小黑屋给了她极强的熟悉感,她总觉得曾在那样一个房间待过。
那里永远有受害者,过去,现在,未来。
一想到这,她就想吐。
:()藤蔓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