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祝岸感觉自己要死了,就听录音。
他都会背许门前辈的那些话了。
祝岸算着时间,在飞云驾驶舱中找出空位,胡乱地刻下“正”字的最后一个笔画。他靠这样的方式撑着,每天的任务是等待到点吃饭,以及记录。
不能发疯,今天的饭还没吃。
不能死,那个“正”字还没刻完。
祝岸记不清自己刻了多少个“正”,每次他说刻完这个就等死吧,结果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又刻下一个“正”。
那就再等五天吧。
那就再等五年吧……
祝岸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梦里什么都没有,他快把父母和朋友的模样忘掉了,好不容易梦到他们,也只能看到一张张马赛克似的脸。
“呼——”祝岸陡然清醒,看了看旁边的时间。
又一天过去了。
祝岸让自己的思绪逐渐回笼,尔后颤巍巍地拿起匕首,勉强找到一个空余的地方,准备刻字。
“哐啷。”
匕首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祝岸已经习惯了,他现在没什么力气,连痛苦咆哮都做不到。
祝岸缓很久,重新捡起匕首,断断续续刻下一横。
再活四天?
祝岸靠在驾驶舱的铁壁上。
算了,再活几个小时吧,至少把今天的饭吃了。
祝岸张张干裂的嘴唇,想说点什么。
好孤独啊……
他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表达。
祝岸吃完半块压缩饼干,躺着等死。他发现自己还有点力气,于是打算等力气耗尽了再等。
祝岸摸着胡子,百般聊赖地按灯的开关。
亮。
暗。
亮。
暗……
祝岸打了个呵欠。
他现在很少说话了,只不过偶尔会浅浅地吼几句,表示自己还活着。
突然一阵光亮,照彻整个禁忌空间。
祝岸眯眼,等光亮结束后,拿开挡眼睛的手臂。
“祝岸,请问祝岸同学在吗?!”有人大吼,“我们是联盟支援队,我们来带你回家了!”
什么动静?
祝岸爬到驾驶位,根据以前的记忆找到监控按钮,打开。
飞云许久未被启动,卡了一会儿才亮起眼睛,只可惜眼部和监控都是灰尘,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祝岸的心像一滩死水,平静地查看附近状况。
什么都没有嘛。
幻觉?
听说在沙漠中出现幻觉代表离死不远,可能他真的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