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对祢衡说道:“蹋顿骚扰幽州只是为了财物,不如你作为使者去见蹋顿,许给他财物,这样幽州的边患就可以解除。”
祢衡回答说:“大汉何时需要用财物来笼络外族,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田豫盯着祢衡道:“过去高祖与匈奴之间尚有白马之盟,以武帝之宏才大略,骠骑将军和大将军之悍勇,匈奴不再为大汉之威胁。现在中原的战事方兴未艾,我们许以蹋顿财货,等大汉再一次中兴,我们可以效仿武帝之旧事。”
田豫继续冷笑着对祢衡道:“你的心中只有所谓的气节,而没有关心百姓的疾苦,这样的人也可以称为名士?”
祢衡对田豫拱了拱手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名士的,你的目的肯定能够达成。”
于是,祢衡决定带着一些财物,前往蹋顿所在的柳城,希望和蹋顿达成和睦。
而在祢衡走的那天,一向和祢衡不怎么对付的田豫亲自给祢衡送行,等到祢衡走远了之后,田豫对着祢衡离去的方向深深鞠了一个躬。
等祢衡走后,田豫对身边的一个人说道:“子泰,现在祢衡前去柳城,因为他的声望,蹋顿必然会在柳城等候着祢衡,这是我们突袭蹋顿的最好时机。”
那个被称为子泰的人回答道:“想我田畴因为乌桓残杀当地士大夫而痛恨他们,一直有讨伐他们的心思,虽然我手上还有族人上千,但是我的实力不够,虽然有妙计但却没有办法实施,而没有办法讨伐他们。只是祢正平虽然性格乖张,恃才傲物,但是他却有一颗高尚的心。”
“现在你以祢正平为诱,将蹋顿诓骗到柳城,等你的军队到达的那一刻,就是祢正平身死的时候。”
田豫点了点头道:“为了大汉边境的安稳,这是必要的牺牲。这一次不仅祢正平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同样,我们也赌上了自己的一切,此计不成,恐怕大汉的幽州永无宁日,但是此计一成,乌桓将不可能为大汉之患。只是我有一个担心,蹋顿此人颇有谋略,他必然会防备我们。”
田畴道:“此事易也。原来右北平郡府设在平冈,道路通过卢龙塞,可以直接到达柳城。自从建武以来,道路陷坏,无人行走,已将近二百年,但仍留有道路的残迹可循。”
“蹋顿必然认为无终是我们大军的必经之路,他必然会在无终到柳城的路上布置岗哨,用来防备我们。如果我们用战事危机的借口从无终退军,再加上祢衡的出访,蹋顿必然会放松戒备。”
“这时候如果我们默默地回军,却从卢龙塞口越过白檀险阻,进到他们没有设防的区域,路近而行动方便,攻其不备,可以不战而捉住蹋顿。”
于是田豫采纳了田畴的谋略,用他的部众作向导,上徐无山,凿山填谷,行进五百余里,经过白檀、平冈,又穿过鲜卑部落的王庭,向东直指柳城。
等到柳城五十多里的时候,蹋顿才得知道这样的事情。
他一怒之下下令处死祢衡,想要看到大汉名士因为害怕死亡而惶恐的样子。
祢衡却笑着说:“当董仲颖将我逐出洛阳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当田豫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猜出了他的想法,没有想到,我最后还为大汉做出了贡献,田豫必然会为我报仇。”
祢衡就这样死在了乱刀之下。
蹋顿率领匆匆集结的一万余人迎击。双方在白狼山相遇。
果然,如同祢衡所说的一样,在田豫的冲击下,乌桓的军队溃不成军,蹋顿也死在了乱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