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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直接拒绝了亲事，原本还担心刘妈妈，亦或者老村长会劝说，谁知道拒绝后，两人都当没这回事，没再提起来。

nbsp;nbsp;nbsp;nbsp;他大大松了口气，顿时也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nbsp;nbsp;nbsp;nbsp;白天读书，晚上就会梦见裴玄，一日日下来，顾清衍倒是慢慢习惯了。

nbsp;nbsp;nbsp;nbsp;夏柳紧赶慢赶，终于在年前赶回了京城。

nbsp;nbsp;nbsp;nbsp;此时正值大雪，寿国公府内一片雪白，唯有院子里的那棵桃树依旧绿茵茵的。

nbsp;nbsp;nbsp;nbsp;在积雪枯木的映衬下，枝繁叶茂的桃树显得分外诡异。

nbsp;nbsp;nbsp;nbsp;桃树下，祖孙俩却对此习以为常，对坐喝茶，也不说话。

nbsp;nbsp;nbsp;nbsp;安静了一会儿，寿国公忍不住了。

nbsp;nbsp;nbsp;nbsp;“哑巴了？”寿国公冷哼一声。

nbsp;nbsp;nbsp;nbsp;裴玄脸色不变。

nbsp;nbsp;nbsp;nbsp;寿国公又问：“府库里那些东西你说送就送，老子说什么了，怎么还给我摆脸色，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nbsp;nbsp;nbsp;nbsp;裴玄眉头皱了一下：“你同意的。”

nbsp;nbsp;nbsp;nbsp;“我同意你送年礼，但我同意你把寿国公府搬空吗？”寿国公哼哼。

nbsp;nbsp;nbsp;nbsp;裴玄皱眉：“没搬空，只送了两箱。”

nbsp;nbsp;nbsp;nbsp;寿国公气笑了：“都说女大留不住，如今看来男大也一样，裴玄啊裴玄，以前我觉得你跟上头那位像，如今看来，完全跟你娘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你满脑子都是什么，朝廷眼看着就要乱起来，你只惦记着那点私情小事儿。”

nbsp;nbsp;nbsp;nbsp;裴玄放下茶杯，淡淡道：“我姓裴，他们乱不乱，与我何干。”

nbsp;nbsp;nbsp;nbsp;“你啊你。”寿国公无言以对。

nbsp;nbsp;nbsp;nbsp;“我说的不对吗？”裴玄反问。

nbsp;nbsp;nbsp;nbsp;寿国公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那位置与你无关，可这事儿与你有关，不然圣人为何扣住你在京城，从去年开始就不允许你离京。”

nbsp;nbsp;nbsp;nbsp;这话让裴玄眉头更紧。

nbsp;nbsp;nbsp;nbsp;正因为如此，他一直被困在京城，十分被动。

nbsp;nbsp;nbsp;nbsp;若不然哪儿轮得到夏柳去送年礼，左右应该是他亲自前往，才显得有诚意。

nbsp;nbsp;nbsp;nbsp;“他老了。”裴玄淡淡道。

nbsp;nbsp;nbsp;nbsp;寿国公抬起手就是一个铁板栗：“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nbsp;nbsp;nbsp;nbsp;裴玄侧身躲过，抬头看向冬日里也郁郁葱葱的桃树，沉默不语。

nbsp;nbsp;nbsp;nbsp;寿国公不知想到什么，也沉下脸来，许久才说：“你心中有数就好，就怕出乱子。”

nbsp;nbsp;nbsp;nbsp;“迟早的事情，早一点，晚一点，无甚区别。”裴玄嗤声道。

nbsp;nbsp;nbsp;nbsp;寿国公眉头一动，忽然开口：“那还是有区别的，你那位小朋友一切顺利的话，明年就会进京赶考，要是他倒霉遇上了神仙打架，小身板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nbsp;nbsp;nbsp;nbsp;这话一出，裴玄果然脸色阴沉。

nbsp;nbsp;nbsp;nbsp;寿国公继续说：“当然，以你的身份，想护住一个小小的书生不难，只不过瞧你现在的姿态，无心朝政，一门心思窝在寿国公府，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喝茶看树，到时候……”

nbsp;nbsp;nbsp;nbsp;话音未落，被裴玄的冷哼打断。

nbsp;nbsp;nbsp;nbsp;寿国公哈哈笑起来：“瞧我，又说这个，裴大人高风亮节，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是老头子我太庸俗了。”

nbsp;nbsp;nbsp;nbsp;裴玄脸色更难看。

nbsp;nbsp;nbsp;nbsp;寿国公又说：“前几日户部左侍郎李长德来府中拜访，曾问起你与顾清衍的关系，说他跟顾清衍有十五年父子情分。”

nbsp;nbsp;nbsp;nbsp;裴玄眉头一皱：“那算什么父子情分。”

nbsp;nbsp;nbsp;nbsp;“我当时也这么问，李长德虽然私德不行，在官场上却是个滑头，满口说将顾清衍赶出家门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若知道精心教养十五年的儿子换错了，肯定舍不得，大不了将两个孩子都养在膝下。”寿国公道。

nbsp;nbsp;nbsp;nbsp;他查过李家与顾家的事情，虽然十五年前的事情难以查清，但李家的绝情可见一斑。

nbsp;nbsp;nbsp;nbsp;当时若不是女仆们凑钱，顾清衍连身上穿戴的都带不走。

nbsp;nbsp;nbsp;nbsp;一个被养在深宅大户中，刚刚十五岁的男孩，就这样两手空空被赶走，能活着走到陵川县才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