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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等到交卷时分，章程交了卷子，走到顾清衍身旁，也忍不住说：“你怎么那么早交卷？”

nbsp;nbsp;nbsp;nbsp;“做好就交了。”顾清衍回答。

nbsp;nbsp;nbsp;nbsp;章程压着声音劝他：“下一场可别这样，我知道你才华好，可万一给人落下张狂，恃才傲物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轻咳一声：“院子里风太大了，吹得我骨头疼。”

nbsp;nbsp;nbsp;nbsp;“你若不想受这个罪，最好是一次考过府试，拿到童生，否则每一年都得来考。”

nbsp;nbsp;nbsp;nbsp;这话让顾清衍心有余悸。

nbsp;nbsp;nbsp;nbsp;心想那些一年年考，一年年落地的，这份意志力干点啥都能成功。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四下打量，这才是第一场，已经有几个考生脸色不好，嘴唇哆嗦，看着一副要大病一场的架势。

nbsp;nbsp;nbsp;nbsp;还有一个考试的时候就一直咳嗽，这会儿更是咳的撕心裂肺。

nbsp;nbsp;nbsp;nbsp;他赶紧离他们远一些，免得被传染风寒，来年再来遭罪。

nbsp;nbsp;nbsp;nbsp;贡院大门终于打开。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跟章程打了个招呼，就立刻上了自家的牛车。

nbsp;nbsp;nbsp;nbsp;“顾大哥，先喝姜汤。”章念早有准备，车里头还放着一个小火炉，喂着姜汤。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接过去喝了一口，辣的呲牙咧嘴，还是热乎的。

nbsp;nbsp;nbsp;nbsp;“今年可太冷了，考试还不能穿棉袄，太折腾人了。”章念嘀咕道。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连着喝了好几口，这才暖和起来：“赶紧回家吧。”

nbsp;nbsp;nbsp;nbsp;他给自己把过脉，好好的，就是冷。

nbsp;nbsp;nbsp;nbsp;等到第二场，顾清衍觉得自己做足了准备，哪知道进了场，才知道准备还是少了。

nbsp;nbsp;nbsp;nbsp;大概是第一场的时候，一部分考生受寒不舒服，这一场刚开始，就有人开始忍不住上茅房。

nbsp;nbsp;nbsp;nbsp;要知道县试原则上只允许小解，不允许大解。

nbsp;nbsp;nbsp;nbsp;考生小解容易，直接拿桌底下的瓦盆解决，虽然大庭广众尴尬，但不影响考试。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出门前不喝粥，就是为了避免这种尴尬。

nbsp;nbsp;nbsp;nbsp;但你若是要大解，一旦起身离开去茅房，答卷上就会被盖上一个黑图章，就是民间说的屎戳子。

nbsp;nbsp;nbsp;nbsp;黑图章一出现，等同于这张试卷作废，考生白考了。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再一次体会到古代科举的残酷，可怕的是，天气太冷，闹肚子的考生实在不少。

nbsp;nbsp;nbsp;nbsp;县试的茅房就在考生们右后方，距离很近，风一吹，臭味弥漫了整个院子。

nbsp;nbsp;nbsp;nbsp;避无可避。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屏住呼吸，觉得自己也跟着一起臭了。

nbsp;nbsp;nbsp;nbsp;唯一庆幸的是，这会儿天冷，臭味风一吹，若是没有人接着去，很快就能散去。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就趁着空档赶紧答题，不然他怕影响情绪。

nbsp;nbsp;nbsp;nbsp;刷刷刷写完，顾清衍再一次提前交卷。

nbsp;nbsp;nbsp;nbsp;他实在是憋不住气了，一呼吸就犯恶心，怕把卷子给弄脏了，以防万一倒不如直接交卷。

nbsp;nbsp;nbsp;nbsp;洪县令这次脸色不变。

nbsp;nbsp;nbsp;nbsp;马教谕却像是抓住了马脚，故意说：“您瞧瞧，一次又一次，屡教不改，他在县学也是如此，简直是冥顽不灵。”

nbsp;nbsp;nbsp;nbsp;洪县令淡淡道：“本官怎么听孙训导提过，顾清衍很是尊师重道，对你很敬重。”

nbsp;nbsp;nbsp;nbsp;马教谕脸色扭曲，很想破口大骂哪里有敬重，分明是故意恶心人。

nbsp;nbsp;nbsp;nbsp;但看着洪县令似笑非笑的脸色，到底没彻底失去理智，硬生生变成尬笑：“倒也算一个优点。”

nbsp;nbsp;nbsp;nbsp;洪县令不再说话。

nbsp;nbsp;nbsp;nbsp;这次到了外头，顾清衍忙不迭的问：“快闻闻我身上臭不臭？”

nbsp;nbsp;nbsp;nbsp;章念用力吸着鼻子：“不臭啊，顾大哥你怎么了，快上车，喝点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