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眼神一凝,猛地向侧撤半步,脚尖一点,力量瞬间转化为爆发。他的身体如同飘移般斜切滑出,刹那间巨剑在空中画出一道精准优雅的大弧线,角度凶狠而刁钻,继而从斜下方骤然斩出。
这一击,既非传统的上挑、也非横扫,而是一种超越惯性轨迹的反切,旨在撕裂对方下盘稳定性。
达克乌斯眼中寒芒一闪,判断迅速,欲以剑格挡,但时间已然不够,他的身体尚未完全完成撤力动作。
下一瞬——
“嗤!!”
那是金属切入血肉的声音,凄厉清晰,如夜风吹穿树梢。
他的左大腿,再次中剑。
这一次不是原先那道还未愈合的旧伤,而是另一道角度几乎垂直的横斩,精准地撕开了前伤口的正中央。血肉崩裂,筋膜翻开,伤口交汇处犹如一道十字的烙印被钉在了他的大腿上。
鲜血如泉涌般喷洒而出,顺着大腿的曲线迅速蔓延,沿着内侧蜿蜒流淌至膝后,又在脚踝处汇聚成一滩暗红。
这一次的伤,极深。
若将前一次的伤口视为『纵切』,这一次便是『横斩』,两者完美地构成了一道醒目的『十』字,像是一种战斗印记,也像是某种来自剑圣之道、不可名状的仪式烙印。
达克乌斯强忍剧痛,仍未跪倒,他只是单膝微屈,重心瞬间偏移,但他并未失衡,手中的剑依旧稳稳地举着,没有一丝松动。
他的指节紧握得泛白,青筋暴起,呼吸微沉而急促,汗珠在额头上迅速凝聚,但眼神依然沉静如初。
他低头看了一眼大腿上的伤口,再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剑圣。
两人目光再度交汇,那是一种纯粹的交流,彼此凝视中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有一种更深层次的理解与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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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将剑一甩,利落洒脱,血迹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弧后落地,犹如一笔结束。
他随即持剑行礼,动作干净利落,姿态沉稳而肃穆。
达克乌斯咧了咧嘴,唇角带着痛却不屈的微笑,他也缓缓抬手,举起手中的巨剑,尽管姿势略显狼狈,却依旧不失礼数与风度,回敬一礼。
这是第三场。
第三场结束了。
“再来?”
剑圣声音刚落,达克乌斯已猛地前冲,动作如风雷疾动,几乎早就等待这一刻。
他的大腿仍在流血,然而他的脚步却稳得惊人,那一丝微不可查的跛行竟被他精准地融入攻势节奏之中,化作一种欺敌错位的节奏破绽。
两人几乎同一时刻动身,巨剑同时扬起,像是两道烈阳破空而出。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三步,却仿佛跨越了整个战场。
每一步都犹如雷霆震击大地,空气因他们的剑意交汇而震荡不止。
这一次的交锋。
没有任何试探,没有任何铺陈,所有的准备都在前面三场之中积蓄完成。现在,便是一击定胜负的真正时刻。
剑圣抢先一步,横剑劈来,动作迅捷如惊雷,力道沉猛,角度凶狠,试图以强攻逼迫达克乌斯退守。他的动作没有一丝犹疑,破风声如雷啸,带起一股席卷的剑压,犹如狂风暴雨欲将一切正面压垮。
然而,达克乌斯并未后退。他没有选择退守,也没有被动防御。
他低伏身形,脚步极其轻巧却又坚决,巨剑一斜一推,以最精妙的角度将那一记横斩从正面引导偏转,卸力如行云流水,招架如绕指柔丝。那巨剑在他手中被赋予了灵魂,不仅挡下了来势汹汹的攻击,反而在卸力之后顺势下劈,角度刁钻,精准无比。
他的脚步向前踏出半寸,右肩贴近,身体如贴身剑锋一般擦过。
两人身体擦肩而过,像两道交错而过的流星,气息交融,剑风炸响。
紧接着,空气中传出一声异样的、如布料撕裂般的声音。
“噗嗤。”
剑圣左腿外侧,一道横斩的伤口骤然浮现,整齐而深刻,长约四尺。最初那条血线极细,几不可察,然而下一瞬,血液成股而出,如破堤之水,迅速浸透了他白袍的衣角,染上猩红。
他没有立刻退后,没有惊呼,没有动怒。
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低头看向自己左腿的伤口。
达克乌斯也没有乘胜追击,他没有趁虚而入,没有掩杀至前。他只是沉稳地退出了三步,提剑站定,微微歪着站姿,但气息平稳,眼神依旧明亮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