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能在诸位的见证下,迎接……我最后的时刻。”他的声音平和温润,仿佛诉说着某个古老的节令,“循环……就像太阳的循环一样……永无止境。”
说完,他转身迈步,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那团怒燃的神火中,他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叫喊,没有剧烈的挣扎。整个灵蜥仿佛化为了一道回归自然的流光,从这世间平静地退出,仿佛本就属于火焰,也终将在火焰中归返。
达克乌斯记得那一刻的火光,记得当时所有人沉默地站着,目送那位老祭司走向神圣的终结。
黎明金字塔、阿苏焉圣殿、尤里克神庙……
这三个地方分布于截然不同的大陆与信仰体系之中,看似毫无联系,实则皆为火焰的神性表现,只是体现方式各异、意义各别。
一个是『文火』,一个是『武火』……不是。
黎明金字塔相对来说更为纯粹,它的火是为焚烧而生的,用以净化、焚毁世间一切不洁的事物。它持续不熄、恒久运转,如太阳的轨道,一旦走入其中,便是归于秩序的终点。可以说那是武火,暴烈而不容违逆,除非提前施下避火咒?
至于阿苏焉圣殿……那就复杂得多了。
圣火更像是神只对灵魂的试炼与召唤,它有意志、有选择、有审判。在不使用避火咒的前提下,历史上重新从中走出的,唯有艾纳瑞昂和麻辣鸡丝儿,还有终焉之时,走出的马雷基斯。
尤里克神庙嘛……那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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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命的最后阶段,阿图尔的性格发生了转变。他不再是曾经那个高贵、英勇、受人敬仰的王者,而变得残忍无比,仿佛体内燃烧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火焰,将他过往所有荣耀与仁慈都吞噬殆尽。
最终,他与西格玛之间爆发了无法调和的矛盾。
当西格玛终于率领大军抵达米登海姆的山麓时,阿图尔并未亲自出面,只是冷漠地派出一位代理人前去拒绝,试图以威势压倒对方。
但西格玛终究是西格玛,他不是那种会被言辞吓倒的男人。他一言不发地走向永恒之火,他在那里,向阿图尔发起了决斗。
在决斗的过程中,阿图尔在绝望之中将西格玛强行推进那团灼灼燃烧的永恒之火中。
然而,神迹发生了。
火焰没有烧死西格玛,反而像是唤醒了他身体中某种沉睡的力量,他变得更加坚韧,更加迅猛。他不再是纯粹的人类,而是某种更高的存在的化身,他身上充满了狼神的冷酷力量。当他从火焰中走出,浑身烈焰不侵,喉咙中爆发出的咆哮声不再像人类的喊叫,而是一声穿透天际的狼嚎。
然后……他就把阿图尔给秒了。
毫不拖泥带水,一锤子砸碎了阿图尔的头盖骨,干净利落,毫无悬念。条顿人因他受到尤里克神的青睐,纷纷向他致敬,将他当作神选之王,认可了他的统治。
在接下来的短短数年内,他建立起自己的国家,奠定了西格玛帝国的基础。而大尤里克则亲自离开神庙,从米登海姆一路前往阿尔道夫,为这位神眷之人加冕。
从那之后,尤里克神庙成了一个与阿苏焉圣殿类似的『打卡圣地』,成为所有尤里克信徒此生必去的朝圣之地。人们带着虔诚与敬畏之心而来,但也仅限于看看,就像阿苏尔到访阿苏焉圣殿,仅仅是站在圣火前看着,而不是使用避火咒,或是效仿艾纳瑞昂父子踏入圣火。
这个传统一直持续着,直到『虔诚者』马格努斯的出现,彻底让事情……变了味。
马格努斯,即帝国历2300年登基的那位帝国皇帝。他出身努恩,是坚定的西格玛信徒,但那时的帝国,因宗教分裂与皇位纷争而四分五裂,陷入持续的动荡之中。
面对混乱局势,马格努斯做出了一个危险的决定,秘密前往米登海姆,直面尤里克教派的怒火,面对那些将西格玛信仰视为异端、甚至归为混沌邪教的审判者。
那一天,在布道坛上,当大尤里克正在高声谴责西格玛信仰的伪善与堕落时,人群中突然有人起身,一把掀开了斗篷,露出坚毅的面孔。
马格努斯直视大尤里克,毫无畏惧,他只说了一句话。
“若我真是渎神者,永恒之火会将我焚尽。”
话音未落,他便纵身跃入那团神火之中。
火焰没有伤害他分毫,他站在火中,如神临尘世。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随后……纷纷跪倒,认定这个青年确实深受神眷,是天命之人。
从那之后,尤里克教派严令禁止任何普通人以肉身试火,以免引发无谓的死亡与神迹的滥用,然而,每年冬季的朝圣季,总有热血者跃跃欲试。他们渴望复现马格努斯的奇迹,渴望得到神的认可。
多数人因此遭受重伤,被火焰灼烧得皮开肉绽。但幸好目光锐利、经验丰富的尤里克祭司总能及时将他们拉出火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从马格努斯之后,永恒之火中,再无真正的神迹发生,直到『盗火者』泰格里斯……
也就是说……永恒之火,是文火?
除了火的力度不同,这三个地方还有许多相似之处。它们都位于山体的顶端,黎明金字塔坐落在一座孤峰突起的山上,阿苏焉圣殿则建在一座形似火山的山顶之上,尤里克神庙则高踞在一座形式近乎柱形的山体上。
而达克乌斯之所以找雷恩要地图,是因为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疯狂的猜想:这三种不同的火焰,很可能并非随机分布,它们之间……极可能处在一条轴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