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艾尼尔军队的出现,特兰卡斯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与此同时,布理奥涅的巴托老爷和老农们也在经历着类似的事情,生活在魔法森林中的仙民从森林中走了出来,登船去向了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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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甲板上踱步的玛琳停了下来,她的动作极为缓慢,如同一台精密仪器突然停止了运转。她将手探进怀里,指尖轻车熟路地从内袋中摸出那只银色烟盒,啪地一声弹开,取出一支卷烟。
熟练地点燃,微火映亮她眼底的某种阴郁思绪,燃起的烟丝微微颤动,像是她此刻藏在心底的那股不安情绪的缩影。
她仰起头,望向阴云翻涌的天幕——阿尔斯兰和银星之矛回来了。
这是她等了很久的一刻,不,是整个舰队都在等的一刻。
下一瞬,空中一道巨大的阴影划过,伴随着扑面而来的风压,阿尔斯兰的坐骑——锐爪,稳稳降落在甲板上,利爪落地时发出沉重却干脆的声响,如同宣告一位贵胄骑士的归来。
随即,一道熟悉的身影如风般从坐骑上跃下,几乎未等稳住身形,便飞奔向她。
玛琳的眉毛轻轻挑起,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来了。”她低声自语,语气中没有惊讶,反而像是某种确认。
这一句『来了』,并不是指阿尔斯兰的跑动,而是对某种更深层次变化的直觉回应。
她了解她这位亲戚,了解他每一个细微动作所蕴含的含义。从他眉宇间凝滞未散的肃杀之意,到他动作中隐含的压迫感,足以判断——他们所面对的局势,已经悄然转向。
事实也如她预料的那样,阿尔斯兰将自己方才所经历的惊心动魄,一一讲述出来,每一个细节,都像石子砸入水面,激起她心中的层层涟漪。
她听着,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将烟头拧灭,余烟在指间萦绕,她却并未嗅那缕烟草残香,而是微微仰头,用鼻息感知风中之变。
她在嗅,不,是在感知纪伦之风的浓度,那是一种对能量流动极为敏锐的感知力。拥有第二视的她,拥有异于常人的观察角度,能『看见』能量在世界间流动的轨迹,如同雨水般落下,随溪流汇聚成潭,如同灵性之河灌溉大地。
可惜,她什么也没看到。
她眉头微皱,转身看向不远处正快步走来的贝尔-塔尼娅与莫瑞安,两人似乎已猜到她在思考什么,甚至不需她发问,便齐齐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她叹了口气,一声轻响,如潮水退却。她没有多言,只是重新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火星跳跃间,她又继续踱步,步伐轻柔而克制。
她望向阿尔斯兰,后者战意盎然,眼中燃烧着尚未平息的怒火与使命;又望向贝尔-塔尼娅与莫瑞安,两人神色欲言又止,显然在权衡是否该说些什么;再看向周围,那些水手,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商船船员,但此刻一个个眼神火热,肌肉紧绷,已经悄然进入备战状态。
这支舰队——是翡翠海家族的商船舰队。
而玛琳,是这支舰队的总指挥。
表面看,它们是货物载体,是往来港口之间的商路使者,但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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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所有水手,全都是退役的海卫。
他们曾在风暴中搏杀,在海怪围攻中坚守,在十数次海战中活下来,每一个人都不是温顺的羔羊,而是沉默的猎人。
他们脱下的是军服,但骨子里的战意,从未真正被时间洗净,这是玛瑟兰信徒的生存之道。
如果这支舰队遇上了杜鲁奇的战舰编队,那将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灾难,因为船不行,速度不行,火力不行,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果,死路一条,区别不过在于,是轰然溃败、全军覆没,还是血战到底、能逃几个算几个。
但如果遇上的不是杜鲁奇,而是——绿皮舰队?
“嘿嘿嘿……”
她咧嘴笑了,那笑容带着某种危险的期待,像一只准备扑食的白狮。
生态位发生了变化。
别被船型骗了。
别看这是商船,它们有货舱,也有弩炮。更重要的是,那些曾经披甲上阵的老兵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再一次握紧武器,在怒涛之上,再写一场血色篇章。
而且海战与陆战,终归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