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下地狱了吧……或许身体已经分成块块在某些虫子的肚子里。
贝芙疑惑掀开眼皮,羽毛,在雨水中也轻盈飞舞的无数羽毛,黑色的羽毛,黯淡的水珠也无法遮掩住末端边缘泛着?的浅浅金光。
一片一片落下,无比轻柔地触碰着?她的脸颊,伤口。
她听见?急促连绵的呢喃,在头发眼睫毛糊得乱七八糟的视野里看见?男人惨白的脸和颤抖的唇。
“……”
白色骨茬与黑金色的奇怪触爪狰狞交错撑起,猩红冰冷的液体顺着?瘦削的下颌滴滴答答落下。
“我感?觉不?是很好。”
“来得太快。”
雨季来了,来得太快太快,而他还?没?有准备好。
楚乌甩了甩头,想要努力保持清醒。
男人嘶哑的声音和以一种异样姿态闯入眼帘扭曲不?成形的肢体形成突破认知的画面?,浑身上下只有那张脸还?保持着?原样,惨白的皮肤下黑金色的丝络如有生命般蔓延着?鼓动。
不?,如果他是人的话。
……他只有一个头。
贝芙睁大眼睛,仿若想要分清幻觉与现实。
她浑身颤抖,手脚麻木动弹不?得。
失去焦距的眼睛阵阵发黑眩晕让视野边缘开始模糊。
“不?。”楚乌感?觉到怀里人生机的流逝,更?加用力地抱紧,“哪里也别去,留在这里。”
她脸色惨白,带青乌黑的眼睛里徒留惊恐,残余着?热度的身体像一片脆弱凋零的花瓣,软绵无力的胳膊垂落,失去最后的气息。
一瞬间。
被?楚乌扭曲身躯弹开的仅剩虫群像是得到什么信号,疯狂刨动将它们?挤开的漆黑骨架,层层叠叠攀覆在彼此的身躯上,即便遍体鳞伤也想要破开那层妨碍。
去到她的身边。
只要去到她的身边。
让她留下来。
……
贝芙很久很久没?梦见?那颗黑色的太阳了。
她呆呆地站在龟裂的大地上,抬头看见?了神经病,他的脑袋挂在天上,非常具有冲击力的画面?。
只有一颗头。
他说:“……”
听不?懂的语言,但是完美传达到大脑出现语句隐约的含义:「抱歉。」
贝芙有点懵,她听见?自己?浅浅的疑惑,声音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飘走。
“为什么抱歉?”
“……”
「死亡,因为,恐惧。」
字面?意义的吓死吗?
说话的这颗脑袋看起来非常的无措,但贝芙能模模糊糊感?觉到,并?不?是他的错。
她只是不?想活下去了。
很困,很累。
脆弱的心脏无法再承受任何负荷,这个时候睡过去再好不?过。
就像过去数次她失去意识前的挣扎与无声的呐喊。
不?想死,不?想就这样的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