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想起魔童最后那声尖叫里混着的碎响,像是什么东西崩断了。
难道那玩意儿临死前,还留了后手?
突然,心口烫得厉害。
他扯开领口,锁骨下方有道淡金色的纹路正在爬动,像条小蛇。
这纹路他见过——三年前救他的守夜人胸口就有,
当时那人大喊“堕天使血脉觉醒”,然后就被妖兽撕成了碎片。
原来魔童一直压着这玩意儿?
卢宝柚盯着掌心里的眼球。
幽蓝的光早没了,只剩团浑浊的血肉。
他咬咬牙,把眼球按在地上,右脚慢慢碾下去。
“咔嚓”一声,像踩碎颗烂核桃。
黏液溅到裤腿上,腥得他直皱眉。
镜子上还沾着他刚才的血。
他用袖子抹了把,在镜面蹭出歪歪扭扭的字:“爹,卢家没丢脸。”
墨迹往下淌,像道眼泪。
巷口传来卖豆浆的吆喝。
他扯过外套捂住左眼,往山下走。
晨雾里,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左脚有点瘸——刚才踩碎眼球时扭到了。
可他走得挺稳,一步一步往镇外的公路挪。
另一边,镇魔司集训营的靶场里,林七夜正揪着个新兵的后衣领。
“胳膊肘抬高!你当这是拍婚纱照呢?”
他吼完,转头冲蹲在树底下啃煎饼的吴痕喊,
“吴队,你家那小子又把子弹打飞了!”
吴痕翘着二郎腿,煎饼渣子掉了一裤裆:
“哎我这叫放养式教学,你看那小子上次还尿裤子,现在能举枪就不错了。”
他抹了把嘴,冲靶场喊,
“小孙!把准星对齐了再扣——哎我操你别闭右眼啊!”
新兵们哄笑起来。
林七夜踹了脚旁边的沙袋:“笑什么?等会儿五公里越野,跑最后三名加练俯卧撑!”
话音刚落,人群里传来抽气声——苏哲正扶着膝盖喘气,脸白得跟张纸。
“苏哲!”
丁崇峰挤到他身边,
“你妹上个月给你寄的信我还留着,说等你拿了守夜人勋章,要戴在她婚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