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宝柚喘着粗气,声音像被撕碎的破布,
"他挡妖丹的时候,怀里还揣着我十岁时画的全家福!”
“他留的信里说,小柚的弹珠盒该换铁的了,木头的总招潮虫——他连我弹珠盒潮了都记得!"
他抹了把脸上的泪,羽翼上的血光更盛,"他是怕回头看我,就舍不得走!”
“他是用命换我能在巷口等糖,能在工地搬砖,能被人骂没爹教还能活得好好的!"
山风突然停了。
卢宝柚的羽翼"唰"地收拢,像被戳破的气球般消散。
他踉跄着扶住石碑,额头抵着冰凉的石面,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他走前那天晚上,蹲在我床边给我盖了七次被子。”
“我装睡,听见他对着我的弹珠盒说,小柚要是知道爹要走,该哭成个小花猫了"
,!
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了。
卢宝柚抬起头,望着山脚下那片模糊的灯火——那里有间带小院的小洋房,
是他用工地赚的钱刚付了首付的。
窗台上摆着他攒的二手收音机,厨房挂着他从旧市场淘的蓝边碗,
都是他想象中"爹退休后"要一起用的。
"现在知道温情了?"
魔童的声音又冒出来,却没了先前的轻佻,
"古神教会能给你更实在的——力量,权柄,让所有看轻你的人跪下来舔你的鞋。”
“你爹的脊梁?”
“呵,等你站在山巅的时候,谁还会记得一块破石碑?"
卢宝柚摸出父亲的信,信纸被他攥得发皱,却依然能闻见那股熟悉的火药味。
他蹲下来,把信轻轻压在弹珠旁,抬头时眼里的血光已经褪尽,
只剩一片清明:"我爹用脊梁给我垫了路,我要是踩碎他的脊梁往上爬"
他笑了,笑得鼻尖发酸,
"那我和那些吃守夜人血肉的妖物,有什么区别?"
山脚下突然传来汽车鸣笛。
卢宝柚猛地抬头,看见山道拐弯处亮起两道车灯——是刘启的车?
还是他没来得及细想,魔童的声音突然尖啸起来:"你会后悔的!”
“等你被生活压垮的时候,等你连修车铺的房租都交不起的时候"
"滚!"卢宝柚抓起一把野菊,狠狠砸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野菊在空中散成金雨,他望着碑上"卢秋"二字,轻声说:"爹,我想好了。”
“明天跟刘启去烈士陵园,把你的名字擦得亮亮的。然后"
他摸了摸耳后的疤痕,"去预备班再考一次。”
“这次,我要穿着守夜人的制服,站在你碑前。"
乌云裂开道缝,月光重新洒在弹珠上。
三颗蓝玻璃珠泛着温润的光,像三双眼睛,温柔地望着他。
远处,汽车引擎声越来越近。
:()斩神:我,精神异常的绝世逗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