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训练场的探照灯刚亮起时,丁崇峰正揉着发疼的后颈坐起来。
迷彩服后背全是汗,黏在水泥地上,他听见旁边传来抽气声。
“我去,刚才那妖兽爪子是真的假的?”
大高个新兵王浩摸着胳膊上的红印子,“我明明被扫了一下,现在怎么没伤?”
“还真信了?”
瘦高个李阳扯了扯他袖子,
“你没发现王教官被拍飞那会儿,血溅得跟番茄酱似的?”
“我护目镜上沾了点儿,舔了舔——甜的!”
周围新兵哄地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又都静了。
刚才的“战斗”太真实了:暗红眼睛的妖兽撞塌围墙,黑火舔着训练塔,
王教官举着防爆盾扑过来时,他们真以为要完蛋了。
丁崇峰没说话。
他盯着二楼平台歪斜的遮阳棚,那儿的铁栏杆上有道新鲜的划痕——像刀砍的。
混战最乱时,他看见个戴乌鸦面具的人从那儿跳下来,
单手拎着把黑刀,砍妖兽尾巴跟切甘蔗似的。
“都别瞎琢磨了。”袁罡的声音从扩音器里炸响。
这个总板着脸的集训负责人站在训练场中央,军靴碾过满地的模拟弹壳,“曹渊,把灯全开。”
顶灯“轰”地亮起来。
新兵们眯着眼抬头,这才发现二楼平台站着七个人。
他们穿着深色战术服,脸上戴着五花八门的面具:乌鸦、狐狸、蝴蝶、骷髅、青面鬼、白无常,最后一个最扎眼,是个咧嘴笑的招财猫。
“那乌鸦面具!”王浩突然喊,
“刚才我看见他被妖兽尾巴抽进火里了!”
“没死?”
李阳喉结动了动,“那咱们刚才……”
“假的。”
戴狐狸面具的女人开口,声音甜得发腻,
“小崽子们,知道你们刚才砍的妖兽是什么做的吗?”
“硅胶皮、钢架骨、丙烷喷火器——连红眼睛都是红外灯打的。”
底下炸开锅。
丁崇峰盯着招财猫面具,心跳突然快了——那面具的嘴角弧度,跟吴痕平时贱兮兮的笑一模一样。
“安静。”戴骷髅面具的男人摘下面具,竟是昨天教他们战术的曹渊,
“我被妖兽咬断的胳膊是海绵填的,王教官被拍飞时的骨头响是爆音弹,你们闻见的血腥味……”
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蜂蜜加食用色素,后勤部老张调的。”
“那疼呢?”
有新兵摸着自己“被抓”的胳膊,红印子还在,“我当时疼得打滚!”
“痛觉模拟装置。”
戴蝴蝶面具的女人摘下面具,是带他们跑五公里的安卿鱼,
“神经末梢骗骗你们,镇魔司去年的专利。”
新兵们面面相觑。
丁崇峰摸了摸裤兜,里面装着张皱巴巴的纸条——今早集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