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里是有警觉的。
通常情况下,提出这种类似约会的要求多少有些暧昧。
带着某种意图不轨的意味,引人遐想。
可陈澍不一样。
他看她的眼神冷淡,疏离,高不可攀。
没有一丝情愫的痕迹。
甚至说,他们见过的几次都不愉快。话里话外带着刺,不是冷嘲就是热讽,完全无法正常交流。
汪含真可以肯定,陈澍对她毫无兴趣。
所以他约自己吃饭图什么?
想来想去找不到答案。
汪含真看了他会儿,轻轻收回视线。
不管陈澍什么目的,都不会比让她损失四万块钱更难接受。
吃饭又不是吞刀子。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钱债两清,对她而言简直求之不得。
绕过一片望不到边的高尔夫球场和人工湖,最后停在一处三层楼高的建筑楼下。
“下车。”
丢下这么一句,陈澍长腿一迈下了车。
汪含真见他把车钥匙丢给迎来的泊车员,双手抄着兜往楼里走。
看都没看她一眼。
汪含真磨磨蹭蹭下了车,走在他后面像个跟班儿。
心情简直一言难尽,她咬住下嘴唇追了上去。
庭院很宽,两边廊柱高大森严,地上铺着纯白大理石地砖,蹭亮而干净。
走了约半分钟,她跟着陈澍来到一间宽敞厅堂,一侧落着数扇拱形落地窗,中间是一张木质长桌。
房间里有人。
中间的男人坐在木椅上,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穿一身儒雅中式长衫,面容是上位者的严肃深沉。
他旁边的助理奉上一盏茶,毕恭毕敬道:
“董事长,二公子到了。”
陈澍侧头去看,汪含真垂着头,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脸色苍白,干涸的嘴唇张了张又合上。
他感受到她在发抖。
“我带她来的。”陈澍说。
说实话,他没想到今天章岚会来,更没料到汪含真会是这副反应。
之前那股倔强劲儿全没了,脆弱又忐忑,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了。
“你们两个”
章岚话没问下去,她没脸开那个口。
陈澍皱了下眉,正要说话,汪含真忽然用力甩开他的手,站起来的时候带动椅子刮出“吱嘎”一声。
“不是他说的那样!”
她的眼眶泛红,嗓音颤抖,像是从喉咙逼出来,“对不起,我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逃一样地。扬起一缕黑发打在陈澍的手背上,轻轻一下,沁人的冰凉。
这一次陈澍没拦,戏演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他自己也没胃口,跟着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