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器的针头没有刺入温予的脖子,而是扎进了郑国锋自己的手臂。他惊愕地看着郑阳,后者面无表情地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
郑国锋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又看向郑阳,眼中竟有一丝诡异的欣慰:"好孩子。。。完美的。。。第八个。。。"
然后他倒下了,永远沉默。
郑阳的枪掉在地上,他跪了下来,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看向温予:"我。。。我不知道。。。"
警笛声和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温予犹豫了一秒,然后走过去抱住了她的孪生兄弟。
我的视线再次模糊,这次是因为失血和毒素。最后看到的,是张队长带着警员冲进来的身影,和周明远对我做的口型:"。。。你父亲。。。会骄傲。。。"
然后黑暗吞没了一切。
三个月后,春光明媚。
我坐在父亲墓前,放下一束白玫瑰。墓碑旁是新立的两块——周明远和那些无辜受害者的集体纪念碑。
身后传来脚步声,温予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走来。她手腕上的"7"纹身已经去除,锁骨处的蝴蝶胎记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郑阳怎么样?"我问。
"心理评估进展良好。"她坐在我旁边,"专家说他被系统性洗脑二十年,但核心人格还在。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我点点头。法庭最终认定郑阳在极度精神控制下行为,判处强制治疗而非监禁。而红房子案件和后续谋杀案的所有罪行,都由已死的郑国锋和马德明承担。
"这是给你的。"温予递给我一个牛皮纸信封,"从教堂地下室暗格找到的。郑国锋以为他拿走了所有证据,但你父亲。。。很聪明。"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微型胶卷和一把小钥匙。胶卷上标注着「圣玛利银行,保险箱107」。
"我查过了,"温予说,"银行已经不存在,但那栋建筑的地下金库还在。这是地址。"
我握紧钥匙,感受金属的冰凉。二十年的谜团,最后的答案。
"一起去吗?"我问。
温予摇摇头,阳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而坚定:"我需要去接郑阳做心理治疗。而且。。。这是你和你父亲的事。"
她站起身,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季安,关于你的能力。。。神经科医生说那可能是某种超常感官记忆,与创伤后应激有关。现在案子破了,症状有没有。。。"
"减轻了。"我微笑,"不再有随机触发的疼痛。但我依然能主动使用它,只是。。。更可控了。"
温予点点头,转身离去。我注视着她的背影,想起医院醒来时医生的话——"乌头碱中毒通常会留下后遗症,但你恢复得异常迅速,几乎像是。。。身体自己在对抗毒素。"
也许能力不只是诅咒,也许父亲留给我的不只有执念和疑问。
保险箱里会有什么?最后的证据?父亲的留言?或者只是一个老警察留给儿子的。。。希望?
我站起身,拍了拍墓碑上的灰尘。"很快会再来看你,爸。"轻声说。
微风拂过,一片花瓣落在钥匙齿间,像是无声的回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