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很忙吗?”陈怡君问。
“军务在身,身不由己。”陆阳回答。
“我听闻你去了黄羊坝镇,还受了伤。”陈怡君说,“你总是不让我省心。”
陆阳耸了耸肩。
“意外而已。”他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哼,好好的?”陈怡君上前一步,伸手触碰他缠着绷带的左肩,“这里怎么解释?”
陆阳躲了一下,避开了她的手。
“小伤,不碍事。”他说道。
“陆阳!”陈怡君语气加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军统那些腌臜事,我可都清楚!”
“怡君,你太敏感了。”陆阳说,“我只是在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黄羊坝镇的行动,死了那么多人,你告诉我只是执行任务?”陈怡君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又卷入了什么不该卷入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阳说。
“你不知道?”陈怡君冷笑,“你父母的死,和那个药业纵火案,你真的认为只是一场意外吗?”
陆阳的心猛地一跳。他没有想到,陈怡君会提起这件事。
“你发现了什么?”陆阳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陈怡君说,“陆阳,我们是同学,是未婚夫妻,我不希望你深陷泥潭。”
“泥潭?”陆阳反问,“乱世之中,谁又能独善其身?”
“你可以选择。”陈怡君说。
“我没有选择。”陆阳回答。
陈怡君盯着他,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最终叹了口气。
“算了,你多保重。”她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会的。”陆阳说。
陈怡君转身离开,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图书馆深处。[1]
陆阳走到窗边,看着陈怡君的汽车缓缓驶离。他知道,陈怡君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军统内部的复杂,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凌晨三点,山城巷口的老茶馆。茶馆里弥漫着蒸腾的水汽,空气中混合着茶叶和烟草的味道。陆阳按照4号,也就是那位教授,留下的暗号,推开了茶馆的门。[6]
茶馆里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坐在角落里低声交谈。陆阳走到一张空桌旁坐下,点了壶茶。他拿起茶盏,轻轻地在桌上叩击了三下。
很快,4号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他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但眼神却比白天锐利了几分。
“陆先生,久等了。”4号说。
“教授,客气了。”陆阳回答。
4号推过来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吴克杰的走私记录,缅北的货经他手转道重庆。”[3]
陆阳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叠用毛笔字书写的账本。他翻开记录,却发现每笔交易日期旁都标有“山字堂五爷”——这是重庆袍哥某堂口的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