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梁栎如同诀别的话,陶锦很好奇,他想?与?她?要什么。
“你要何物?”她直接问。
梁栎撩起衣袖,露出腕上那?串褪色陈旧的?朱砂,经年磨损,早已破旧不堪,看起来很不值钱。
他轻声开口,“殿下可否再送微臣一串朱砂。”
陶锦礼貌性惊讶后,点?头应许。心底也有些意外,这都多少年了,梁栎竟然?还留着她?送他的?东西。
似没想?到她?同意的?这般快,梁栎倏尔抬目,唇瓣翕动,终究什么都没说。
一串朱砂而已,陶锦送过许多人,它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甚至不值几个?钱。
陶锦寻人去?库内翻出一串,朱砂艳红似血,与?梁栎手腕上那?串形成极大的?对比。
“给你。”
她?将朱砂递过去?,梁栎抬手,紧紧握住那?串朱砂,似握住生命中最后的?稻草。
“多谢殿下。”他垂眸道。
除了怀七外,梁栎是这世上唯二知晓她?前世身份的?人,也算是一场缘分,见梁栎将朱砂缠绕在手腕上,陶锦轻声劝。
“左相?得偿所愿,往后莫造杀业了。”
得偿所愿……梁栎动作停顿一瞬,他一瞬分不清,这是嘲讽还是真心话,可那?已经不重要了。
梁栎垂下手,俯身行礼,“微臣告退。”
男人转身离开公主府,被月白衣袖遮掩的?腕上,交叠着新与?旧两?串朱砂。
那?日以?后,梁栎信守承诺,再未去?过公主府。
朝堂之上,梁栎依旧帮衬着小皇帝,可是对于?长公主一党,却没了往日的?针锋相?对,甚至会暗中相?助。
*
如今的?高台上,陶锦照例论功行赏,直到最后一位将领离开,她?转头看向怀七。
“可还受得?”
无?人看见的?角落,怀七耳根一红,点?头道:“属下受得。”
既然?小狗主动说要责罚,陶锦便塞了几颗金铃进去?,前面也套了玉环,胸膛是偏沉的?坠夹,走动时会有扯拽感。
白日她?在帐内赏玩半晌,还让小狗走了好几圈,看看会不会掉。男人神情羞耻,动作却不敢犹豫。
待她?看够,挥手让他穿上衣衫时,小狗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黑衣一裹,男人又恢复往日的?冷面将军模样。
无?人知晓,将军严肃冷峻的?外表下,身上的?装饰比秦楼楚馆里的?男伎更加过分。
走到高台这一路,怀七并不好受,可当他看见梁栎时,又瞬间升起警觉心。
好在梁栎今日并未作妖,小姐也未理会梁栎,怀七悄悄松了口气。
待回程时,出于?某种恶劣心理,陶锦并未往营帐的?方向走,而是朝着后山走去?。
怀七一愣,抬步跟上。
脱离营地范围,地势逐渐变得复杂,不仅高低不平,还有碎石与?杂草,对于?正常人来说走起来都颇费力气。
更何?况是今日的?小狗。
陶锦瞧向男人,语气藏着深意,“若掉一个?,你便自己在这待一个?时辰。”
怀七紧紧绷着,保证道:“属下不会弄掉的?。”
答的?还挺自信,陶锦笑笑,朝着更深的?地方走去?。
天色逐渐暗下,夜幕降临,后山阴翳茂盛,陶锦又未带灯笼,只有几束月色投下,勉强照亮前方。
陶锦慢悠悠走着,她?也没有目的?地,只是单纯在遛狗。
小狗的?忍耐力极其强悍,他不仅能时刻跟上她?的?脚步,还能看清前方的?路,及时出声阻拦,避免她?踩到碎石坑里去?。
小狗的?夜视能力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