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本不想这么说,但既然裴楚玉开口了,他便顺着他的话点头:“药石无医,主家盼望能借婚事冲一冲,兴许便能救活郎君。”
“简直匪夷所思!一派胡言!”
裴楚玉的反应超出在场人预料,尤其是阖眸假装昏迷的顾云庭,脑中快速理了一遍,忽然有种不祥的念头。
这厮为何打探婆娑石?
不会那么巧吧。
出于直觉,他隐约觉得裴楚玉寻婆娑石或许就是为了邵小娘子,既如此,便定不能让他得逞。
他不动声色的想着,难免惆怅感慨,他知道邵小娘子多好,也想叫别人都知道她有多好,可一旦知道的人多了,便总有些人想打她主意,蜂拥而至的虎狼,她能扛得住吗?
邵小娘子应当不会被这些人绊住脚吧。
肯定不会。
他暗暗鼓励自己。
他们什么都没有,他至少还有一张脸。
没什么可怕的。
正想着,腕上一热,却是裴楚玉搭上手来,试探他的脉搏。
他屏了呼吸,一动不动任由其摸着。
“他这是什么病?”
裴楚玉倏地收回手,方才的脉搏又虚又乱,说不清的古怪。
关山叹了声:“郎君打娘胎里便带着病症,一直用药喂起来的,此番长途跋涉许久,只为见一面未来夫人,便已然拼了全部气力了。
望大人看在我们郎君着实可怜的份上,放我们通行,让他早点见到夫人,了却这桩心事。”
秦翀用力咬了咬舌尖,面露痛苦。
“大人,请通融通融。”
裴楚玉打量着柴房中主仆三人的表情,虽狐疑却瞧不出破绽,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但此时有点摸不清头绪了。
出了门,吩咐士兵务必看管好。
扭头折返回来,小声道:“尤其不能让宋元正看见,不能让他进门。”
宋元正定认得邵明姮的未婚夫,若叫他发现自己将其关在柴房,必然会立刻放人,届时若这病秧子进了涿州,与邵明姮冲喜成婚。
那可如何是好。
他这幅残躯,瞧面相便不是长久的,成了婚那不磋磨邵明姮吗?
难不成真信他的冲喜冲壮硕了?做梦!
他走得急,一头撞上个人。
宋元正捂着胸口,皱眉:“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裴楚玉一把搂着他,头也不回往前走,“你今夜不回涿州?”
“等会儿才走,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