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田於菟下意识地转身看向身后,却是什么也没有。此刻包裹着他的这个泡沫,似乎把他与一切隔绝开来,他有的只是他自己。
泡沫外的【太田於菟】却是发出了嗤笑:
“什么啊,你是那种需要别人来温暖你、给你力量的人吗?你没有那么软弱吧,别让我失望啊。”
是啊,他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他比谁都要相信自己、也比谁都要恐惧自己,他的世界的中心从来都是自己。
但是……
“虽然不是必要的,但是……有人愿意支持你、呼唤你,总归不是一件坏事吧。”
太田於菟笑了,他隐隐已经猜到此刻那个正在呼唤着自己的人是谁了。
大空火焰的温度,即使在这种状况下也能传递过来吗,还真是神奇啊。
“有他的支持,想想看也挺不错的吧?甚至于,某种程度而言,他也是你向往的目标,想要像他一样如同神明般……”
“不一样的!”
太田於菟却是骤然间打断了泡沫外的自己,否定了自己对自己的说服诱导,发狠似地对着自己倾吐宣泄道:
“我和他的出发点完全不同!沢田纲吉,他身上的‘神性’是源自他对人性的极致慈悲与宽恕,可我不一样,我所能够达成的‘神性’……是对自我人性的摧毁。”
“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因为,我……太丑陋了啊。”
“就像沢田纲吉曾经说过,幸好我遇上的不是完完全全‘废柴纲’时期的他,因为他觉得那时废柴的他不会让我有兴趣多看一眼。但是,我想的又是什么呢,我想的却是……如果我是在那时遇到你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成为你的那个唯一了,你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将目光追随在我的身上,我会占据你的全部!”
“是我爱他爱到发疯吗?不是的,我知道不是的,那只是因为我是一个执拗到疯狂的人,但却又想要用理性来对抗自己那份执拗,想要战胜自己来获得正确……为了战胜自己,我甚至可以去极端地利用自己。”
“我这样糟糕的人,果然,还是封印起来会比较好吧……”
就像过去这段时间失忆的状态,是那么的清醒、那么的坚决、那么的……
不在乎自己。
……
“於菟!於菟!”
大厅里充斥着的泡沫全部破裂掉了,疯狂的攻击也随之停止。
然而沢田纲吉眼中的担忧却更甚,因为怀中抱着的太田於菟并未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甚至眉宇拧巴得更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陷入了更深的梦魇枷锁。
另一边,猎犬全员汇合,其他几人也当即询问末广铁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末广铁肠也言简意赅地表示——他完败给这个男人,但这个男人并不想杀他,并在察觉到情况有变后就邀请他一起回来看看。
条野采菊:“……你就这么轻易相信他了啊?”
立原道造:“……现在四对一,优势在我们吗?”
大仓烨子:“……你们这些没用的男人,重点全都搞错了吧!”
就在这时——
大厅的门被从外部缓缓打开,所有人都瞬间警惕地看了过去,甚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种时候,来这里的不速之客会是……
“看来高潮阶段已经结束了,现在已经进入垃圾时间了吗,我错过了好多啊。”
看着那个用着悠哉的语调、缓步走入的人,众人警惕的眼神中瞬间又多了份不可思议。
而走到大厅中央的太宰治则是相当自然地无视掉众人向他投来的各式各样的眼神,径直走到太田於菟的身前。
看着太田於菟昏迷中那副挣扎痛苦的神情,太宰治却是笑了,眼角的余光也瞥向此刻怀抱着太田於菟的沢田纲吉,不带什么感情的开口道:
“用这种软绵绵的方式,是叫不醒这个笨蛋的。”
接着,蹲下身去,手缓缓伸向前……
……
“是吧,你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吧?那么,来吧,做出你的决定,最理性、最正确的决定。”
泡沫外的【太田於菟】缓缓伸出了手,等待着泡沫里的人将手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