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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这种阶段，别和他讲什么情怀博爱，实打实的有效改变胜过一切空谈。

太宰治静静地注视着“冷漠”到都快要带上一丝神性的太田於菟，对此沉默不语。

说真的，这个问题怎么看都行，毕竟擂钵街当初的爆炸波及了不少人，也有许多无辜之人因此被毁掉了一切才流落到镭钵街成为黑户的，而要追究那场爆炸的话，又是因为政府授意下展开的危险实验……如果这样辩论下去，就没完了。

於菟当然明白这些，所以才要在一开始就抢先占据法理上的制高点，以免受到道德上的绑架。毕竟被束手束脚的话，是做不了事情的，而当下再去追讨过往责任，远比不上创造一个充满价值的未来要有意义。

“所以，目前政府能够给出的安置房，优先用来庇护不具备劳动能力的老人与小孩，剩下的，通通都要用劳动来支付房租和生活费。”

太田於菟继续阐述着自己的计划，这些是他实地考察后做出的决定：

“我暗访过镭钵街很多次，发现那里其实有不少手艺人啊，就连八、九岁的孩子都能同时身兼木工和泥瓦匠。所以，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全都要为镭钵工业园区初期的基建工程干活，男人力气大的话就去干重体力活，女人力气小的话就去干轻体力的。”

听到这儿，太宰治却是又摇了摇头，再次提出了对人性的质疑：

“那你要怎么确保他们的工作速度与工作质量呢？毕竟他们这样更像是被政府要求着去打工还债，他们真的能认真对待这份工作吗？到时候工期拖延，甚至造出不达标的成果，整个项目说不定就要烂尾了。就像太田议员你刚刚自己也认可的那样，不要去挑战人性啊。”

这的确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尤其是在坐的诸人因为自己的职业或成长经历，对于人性更是有着深刻的体会与认识。

纷纷看向太田於菟，想要知道他会怎么面对。

“的确如此，对一件无法给自己带来正向利益的事情全力以赴，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有违人性的。”

太田於菟对此也是肯定的，但并未因这种“现实”而失望丧气，平静坦然地接受这些，并依旧能从中寻觅出潜藏着的力量：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利’是不同的，有些人追求的‘利’是万贯财富，有些人追求的‘利’是崇高志向，而对于被遗弃于社会边缘在绝望中已然挣扎到麻木的人来说……所要的，也许只是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说出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在会议室里回荡开来，而最被此触动的……

是同样贫民窟出身的芥川龙之介。

他太了解那是怎样的一种生活了，而拥有异能力的他无疑是幸运的，至于曾经见过的那些贫民窟里的普通人……在绝望中挣扎到麻木吗。

的确，根本没有所谓的希望可言，一点点出现希望的可能性都没有过。

或者说，在一成不变的泥泞生活中，早已将希望这种东西遗忘了。

“所以，虽然这样说很残酷冷血，但如果能够给一无所有的他们一点点希望的话，这不就是完美的廉价劳动力了吗？”

又打了一个响指，太田於菟让巨势弥一在屏幕上放出了自己目前做的园区3D规划图：

“我想要打造的镭钵工业园区，不仅仅是招来的各大投资商在此开公司建厂房，配套的基础设施也要跟上啊，包括住房。而参与园区基建的擂钵街居民，可以优先享有园区内的廉租房，同时，他们也有机会进入园区内的工厂工作。如果这个由他们亲手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园区将与未来他们自己的工作生活息息相关，你觉得他们会被不卖力吗？改变命运的希望已经给出，除非是彻底想去死了，否则……本就一无所有了，那么抓住这根眼前唯一的稻草，怎样都不会亏吧。”

为他人奉献，无疑是崇高可敬的；

而为自己的利益拼搏，同样也是一种人性啊。

太田於菟看向太宰治，回答了对方最初的问题：

“的确，不要去考验挑战人性的负面，但既然能称之为‘负面’，正是因为人性同样有‘正面’的存在啊。人性不是不能正向而为，全看在这一正一反之间如何‘利用’‘引导’。所以，拥有如此有趣人性的人类也没那么糟糕，不是吗？”

望着那双紫色眼眸朝自己投来的目光，片刻的沉默后，太宰治终于嘴角幅度很是轻微地扬起。

这是他今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好吧，毕竟，如今的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人类的确是罪孽深重且愚蠢至极，但就是这样才好啊。

曾经让他们共同困惑的问题，如今算是殊途同归得到了各自的答案啊。

又想到了之前那档直播节目里……

【人，是为了爱和希望而活的。】

但是，小猫咪比他更加勇敢呢。

果然是拳皇布偶。

……

港口黑手党总部——

“怎么了，鸥外阁下？明明之前不是很愉悦的样子，怎么现在心情又很不错了？”

尾崎红叶打趣着问向一旁的首领。

森鸥外却是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端庄谜语人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