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道长面色铁青,眼中掠过一丝冷芒:“吹号!按计行事!”
身后亲兵得令,高举一支赤铜犀角号,鼓腮猛吹。
沉郁苍凉的号声撕裂长空,如巨兽呜咽。
号声未绝,伊势神宫朱漆大门轰然洞开,数十名身披赭红袈裟、手持奇门兵刃的番僧如血潮涌出。
更令人心悸的是长街两侧屋顶瓦片翻飞,数百名黑衣死士猿猴般纵跃而下,手中淬毒手里剑密如飞蝗,不分敌我攒射场中。
与此同时,远处蹄声如闷雷滚动,显是大股藤原精锐正扑向南门增援。
番僧结成诡异阵势,四名持金刚杵者正面强攻,两名舞动淬毒经幡的却在外围游走,腥臭黄烟弥散开来。
藤原道月急挥袍袖撒出一把朱砂粉,毒烟遇粉“嗤嗤”作响化为青气,厉声道:“法相宗秃驴的‘腐髓烟’!闭气!”
话音未落,两名持幡番僧怪笑着抖开经幡,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随幡风激射,直取叶枝。
“卑鄙!”藤原道月目眦欲裂,蛇杖狂舞如轮护住叶枝身前。“叮叮”之声不绝于耳,毒针尽数钉入杖身木纹。
她旧力方竭新力未生,一柄沉重的月牙铲已挟着恶风拦腰扫到。
藤原道月急退,铲刃擦腹而过,灰袍裂开血痕。她闷哼一声,毒粉尚未出手,三柄戒刀又分上中下三路劈至,竟是要将她与叶枝剁为肉泥。
另一边,谢令君亦陷入苦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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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链子枪武士招式阴狠,专攻下盘,砍山刀大汉则力大势猛,刀风迫得她呼吸不畅。更有一名使峨眉刺的瘦小番僧身法如鬼,刺尖专点她背后大穴。
青萍剑虽精妙,奈何左肩创口血流不止,剑势渐滞。
链子枪觑个破绽,“唰啦”缠住她右腕,砍山刀狞笑着兜头劈落。
“吾命休矣!”谢令君没想到自己会命丧此处,更没想到这倭国竟然有这么多顶尖高手,打下心头一冷,闭目待死。
电光石火间,一声龙吟般的锐啸破空而来。
“贼子敢尔——!”
一点寒芒后发先至,快得不及瞬目。那使砍山刀的番僧狂吼声卡在喉咙,一杆丈二银枪如九天雷落,自他后心贯入,前胸透出,余势不衰,“夺”的一声深深钉入青石板,枪尾红缨兀自簌簌急颤。
枪杆之上“沥血”两个古篆银钩铁划,杀气四溢。
链子枪武士惊得魂飞魄散,不及收枪,眼前青光暴涨。
谢令君手腕虽被锁,青萍剑却脱手飞出,如青鸟投林,精准没入其咽喉。
几乎同时,杨渝红影如电掠至,足尖在枪杆上一点,人已凌空扑向那使峨眉刺的番僧。双掌携排山之力,正是天波府绝学“惊涛掌”。
番僧举刺格挡,“铛”的一声金铁交鸣,峨眉刺弯如熟虾,惊涛掌力透胸背,番僧七窍喷火倒飞而出。
“吾乃梁王府杨渝,特来诛叛!”杨渝落地生根,声如金铁交击。身后黑甲洪流汹涌而至,铁盾如墙,长槊如林,瞬间撞入敌阵。
麟嘉卫甲胄铿锵,三人一组,十人一队,盾挡刀劈,槊刺弩发,配合无间。
藤原骑兵虽悍勇,马刀砍在玄铁重甲上只迸溅火星,反被长槊捅穿挑飞,阵型顷刻崩乱。
藤原道长端坐马上,面沉如水。
“几千残兵便想翻天?可笑!”他马鞭一指神宫门前两尊丈八高的青铜狛犬,“开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