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
崔之玉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窗外。
她已经唤出了鸟兽在汝宁城里外搜寻,但凡文蔷出现,有她的气息,鸟兽便会给自己报信。
可现在鸟兽毫无动静,证明文蔷已经逃离了汝宁城。
所以兄长的离开,也许是和他自己有关。
不过也不必着急:“他不会走太远,我让鸟兽出去搜寻一番,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说完便摸上珠玉戒,唤出几只鸟兽,扑棱着翅膀从窗户飞出。
见此,姑母的神情才缓和一些:“希望如你所言,不是文蔷那毒妇骗走的。”
“不过玉儿,你说舟儿是不是不想和我们回汀州?对咱们还是不够信任吧?”
这两天崔之舟虽然与他们一起,但却沉默寡言,还是带着一些生疏感。
本以为是他没有恢复记忆,所以才与他们有些距离。
但现在仔细想来,应该还不止这个原因。
崔之玉比姑母更了解兄长,此前想的事情太多,没有专注在兄长身上,如今她仔细想了想,才理解兄长。
“或许……是因为他内心愧疚。”
得知自己有过妻儿,自己却在外面成为别家女子的夫君。
他怕回去后无颜面对,所以才……
“你说的没错,虽然在我们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事,可舟儿心思敏感,是又极有规矩,在失忆的情况下,他怕是只有道德感支配行为,并没有对家人的挂念去支撑。”
换句话来说,如果他此时找回了记忆,哪怕自己曾做了错事,也抵挡不住对家人的思念,一定会回去。
可偏偏他此时没有记忆,也对崔之玉他们并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得知自己愧对妻儿,怕是没有勇气和他们回家。
更何况他性格使然。
越是这样,姑母就越得找到他:“咱们哪怕是为了你嫂嫂,为了景哥儿,也必须要将他带回去才行。”
鸟兽很快就带来了消息。
崔之玉带着姑母她们快步前往鸟兽指引的方向。
他们从城中,一路来到了城外一处,虽然紧挨着城门,但这里却是飘荡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还有一些糟乱的草棚。
是在远离主城门的后门处,也远离城中街道,可人却不少。
本以为是一些流民聚集地,询问之下才知道,这竟然还是居养院。
姑母有些诧异:“居养院?”
“大京的居养院都是当地知府管辖内,也是朝廷重视的地方,凡是当地居养院,那都是安排了专人打理,照顾那些患病,亦或者身体不适的病残者。”
“日常开支都由知府拨款,走的也是国库的账,汝宁这么一大城镇,居养院为何会设在城外如此偏僻之处?还要什么没有什么,一片狼藉!”
通俗点来说,这个时代的居养院,相当于现代的福利院,收留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者,是受到社会关怀照拂的。
就连崔之玉所在的末世,也有特别的福利院,以供物资供给。
可印婉淑一句话,便让姑母明白。
“文渊是知府,居养院被管成这模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也是,文渊那老不死的畜生,克扣百姓,狐假虎威,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做不出来啊。”
她狠狠吐了一声:“忽然觉得他死了还不解气!”